你当时还说,等到七郎到了十八岁,就把一身所学传给七郎的。
这些你都忘了?”
杨洪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低吼道:“你别说了……”
老杨却一点儿也没有放过杨洪的意思,他乘胜追击道:“可是你没想到七郎后来学了文,没有跟你学兵法。你这一身所学也就没了传承。
你至今每日里都仔细研读兵书,老夫看得出你心里也不甘寂寞。
你也不想让自己一生所学都带进坟墓里。”
杨洪浑身颤栗道:“老奴求求您,别说了……”
老杨站起身,声音沉重的吼道:“你是谁?你是百胜将杨洪,你是名震西北的儒将杨洪……”
“够了!”
杨洪咆哮了一声,蹲在地上老泪纵横。
老杨对此一点儿也没有怜悯之情,“你就真的甘心这么窝囊下去,你就真的甘心这么堕落的过一辈子?”
杨洪哭诉道:“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
杨洪抬起苍老的手,颤巍巍的哭诉道:“可是我一上战场,我这双手就开始颤抖,我就想到她当初倒在我怀里的模样……你让我还怎么上阵杀敌?怎么杀?”
老杨一把提起了杨洪,吼道:“一个女人就把你dǎ dǎo了吗?还是一个敌国的女人?”
杨洪颤抖道:“可她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是我杀了她!”
老杨拽紧了杨洪的衣襟,把杨洪提到了自己身前,他沉声低吼,“你杀她是各为其主,怨不得她,更怨不得你自己。”
杨洪颤声道:“可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
老杨扔下了杨洪,长叹了一口气,“你就继续这么废着……等七郎他们死了,老夫派人来通知你,去给他们收尸……”
扔下了这句话,老杨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杨洪所在的小院。
杨洪就那么瘫坐在地上,如丧考妣。
杨府里面,知道杨洪旧事的人并不多。
到目前为止,也只剩下了老杨和佘赛花了。
他们两个人一直把杨洪当成自己人,所以很少去提及杨洪的旧事,去触碰杨洪心里的那一块伤疤。
杨洪一直把这件事藏在心里,从不和人讲起此事。
如今被老杨揭破了,杨洪心里依旧承受不了。
人的心思,永远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
有人心里,一直操心的家国天下。
就像是老杨这种人。
有人心里,只想要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就像是佘赛花。
而杨洪是一个痴情的人。
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老杨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杨洪头上。
有人说过,女人就是一个大酱缸,掉进去的人,就很难爬出来。
杨洪掉进了一个大酱缸里,爬了三十年也没爬出来。
老杨气哼哼的回到了杨府正堂的时候。
佘赛花匆匆迎了上来,“怎么样?他答应了没有?”
老杨气愤的摇了摇头。
佘赛花脸色难看,道:“那可如何是好?”
老杨心里也恼火。
他即恼火杨七动不动就给他添乱,更恼火佘赛花这个慈母多败儿,最恼火的还是杨洪这个明明身怀大才,却甘愿等死的老家伙。
心里有火,老杨说话就不太好听。
“那个逆子想找死,就让他去吧。以后他的事儿老夫不管,你也别把他的事儿告诉老夫。”
佘赛花气的骂道:“你好歹是个当爹的,怎么这么说话?”
老杨瞪着眼,喝道:“我就这么说话。”
佘赛花气的当即就要叫大丫鬟给她穿戴盔甲,她要去胜州。
老杨当即就下令封闭了府门,谁也不让出去。
老夫老妻的就像是一对儿huǒ yào桶,撞在了一起。
……
胜州。
陈家口。
杨七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和老娘正在为自己的事儿赌气。
他正在忙率的加紧备战。
由于胜州百姓们援助,杨七麾下的复兴步卒,居然凑齐了两万套的棉甲。
将士们换上了棉甲花花绿绿的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是杨七却觉得,有棉甲的保护,他麾下的复兴步卒的战斗力,应该提升了一倍不止。
兵器工坊铸造的第一批的横刀和箭矢已经给将士们配上。
换了一次装备的复兴军,看起来已经脱离了流民兵的影子,开始向正规军大踏步的迈进。
杨七对此赶到很欣慰。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辽人南下的脚步能慢一些,好多给他一天时间准备。
只要辽人迟来一天,杨七麾下的势力就能增加一份。
晋军的兵马在杨五和彭湃的训练下,也正在迅速的形成。
至少目前为止,晋军的兵马已经完成了简单的队列训练。
在队列训练完成以后。
杨五并没有按照原有的训练方式,去训练将士们杀敌的本领。
而是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去训练晋军的胆量。
这不,今日杨七在军中参观的时候,就看到了杨五在训练场上架起了五十个大火圈。
一队队的晋军军卒们,排成队列从大火圈中钻过。
杨五设立的大火圈可不是无害的,反而存在很多危险。
仅仅一上午的时间,晋军军卒里面,就有三百多人受伤。
即便如此,杨五依然没有停下胆量的训练,甚至在彭湃的帮助下,变本加厉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