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琪下的不尽兴,只能扔下了手里的一颗墨玉棋子,笑道:“能有什么仰仗?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只要咱们再加一把力,把杨家弄下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吕蒙正皱眉道:“恩师说的极是,学生担心,杨家会借机投靠到二皇子麾下。如果有二皇子作保,咱们想拿下杨家,就很难了。”
宋琪愣了愣,低声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之前在朝堂上,杨延嗣几乎把所有的皇子得罪光了,可是唯独没用得罪二皇子。杨家去依附二皇子,还真有可能。”
吕蒙正皱着眉头,沉吟道:“真若如此,那该如何?”
宋琪摇头笑了笑,“那该如何?难道我们还有退路不成?再说了,就算有二皇子罩着杨家,那又如何?大皇子被削去了亲王爵位,按理说二皇子作为嫡次子,应该继承储君之位的。这对二皇子来说,及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囚笼。
只要这个机会一直在,二皇子就不敢大张旗鼓的做任何事。甚至还要如履薄冰的过活。
一旦有个什么意外,被人抓住了软肋,那么眼看到手的储君之位可就要飞了。
储君之位和杨家比起来,孰轻孰重,老夫不用说,你们也应该明白。
所以,老夫敢断定,即便是杨家投靠了二皇子。
二皇子也不可能为了保护杨家,跟咱们翻脸。”
吕蒙正一脸喜色,拱手道:“恩师睿智,听恩师如此一说,学生茅塞顿开。有恩师这一席话,我们就放心了。”
吕蒙正顿了顿,又道:“恩师,咱们近几日的弹劾,对杨家来说,不痛不痒的,没什么用。长此以往下去,也未必有效。不知道恩师有没有其他的高招。”
宋琪嘿嘿一笑,道:“你们可曾记得,雁门关一战,杨延嗣曾经搬来了四万五的党项兵马?”
吕蒙正眼前一亮,“恩师想在这上面做文章?”
宋琪点头道:“不错,陛下最忌讳的就是武将们专权,更忌惮跟异族勾结。只要咱们给杨家头上扣上一顶勾结异族,意图不轨的帽子。那么杨家,也就差不多该完了。”
吕蒙正大喜,抚掌道:“这是绝杀的一招。”
宋琪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为师经常伺候在陛下左右,自然了解陛下的性子。只要按照陛下的性子下药,何愁大事不成?你们都下去准备准备。且让杨业先得意几天,四天以后,咱们就一起上奏,给杨家致命一击。”
吕蒙正抱拳道:“恩师英明。”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三天后的早朝。
文官们,一个个像是骄傲的公鸡一样,抬头挺胸、昂首阔步,仿佛要告诉所有人,他们有一件大事要办。
武将们瞧着文官的这种恶心的模样,心里格外的膈应。
赵普只是扫了一眼宋琪和御史们,就闭上了眼继续假寐。
老杨姗姗来迟。
当老杨的轿子到了东华门前的时候,东华门已经打开了。
老杨迈步走下了轿子,一边向东华门内走,一边想找几个同僚攀谈一下。
却发现人家躲避他,如同躲避猛虎一样。
老杨苦笑了一声,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吊在百官们身后,进入到了垂拱殿内。
今日的垂拱殿,格外的不同。
似乎是为了见证老杨这位功勋卓著的大将军陨落,百官们到的格外的齐整。
除此之外,赵光义的几个儿子,还有八贤王赵德芳,也破例被招上朝了。
赵光义穿着一身紫色龙袍,极具威严。
他坐上了龙椅,百官高呼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赐坐。”
赵光义依照礼仪,赐给了赵普和赵德芳座位以后,早朝正式开始。
吕蒙正率先出列,躬身奏道:“启奏陛下,臣弹劾代国公杨业,勾结异族,意图不轨。”
有吕蒙正牵头,御史们纷纷出列弹劾老杨。
一个个的文臣出列,一个个的奏折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
杨家,在他们眼里,成了罄竹难书的罪臣。
似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宋琪作为主使首脑,一锤定音的为杨家的罪责做了总结。
他不但细数了老杨的罪责,连杨家七子都没用放过,每个人身上都背上了一些罪名。
其中罪名最大的是杨四。
宋琪扬言,杨四只是诈死,其实已经暗投了辽国。
诸位皇子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唯有二皇子和赵德芳不同。
二皇子一直紧皱着眉头。
赵德芳则一脸若有所思。
然而,从头到尾,老杨就好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样,似乎朝堂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所有人都暗中注视着老杨。
老杨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赵光义觉得老杨很反常,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杨业,你有何话说?”
老杨愣了愣,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臣是战场上的厮杀汉,耍嘴皮子,自然不是宋相公等人的对手。
自古以来,被冤枉死的忠臣不计其数,也不差老臣一个。
只希望诸位文官的同僚们,以后再对付其他的武将勋贵的时候,下手轻一点。
真要是有外敌来犯的时候,还得靠着他们抵挡。”
宋琪闻言,啐了一口,喝道:“我呸,你杨业一介国贼,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忠臣良将?”
文臣们同仇敌忾得瞪着老杨。
武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