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陪嫁的宅子,毗邻相国寺,仅有一墙之隔。
面积不大,却处处透着儒雅气息。
许久没住人了,略显有些荒凉。
一大群人住进了宅子,宅子有了生气。
进门的时候,门楣上挂着一块横匾,匾额上写着模糊的四个字。
违命侯府……
曹琳嫌弃这四个字晦气,命人撤下了横匾,劈成了柴火烧。
闲暇的时候,杨延嗣重新题了一块横匾。
宅子不大,题名杨府,明显不合适。
思来想去,杨延嗣灵机一动,写下了两个字。
聊斋……
一块黑底金漆横匾,上书聊斋二字。
横匾挂上了门楣,在横匾的一角,有一块朱漆印记,仔细去瞧,会发现上面勾勒着三个小字。
稻草人……
稻草人这三个字,在汴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家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但都知道这是嗣仙人的雅号。
自从杨延嗣搬进了聊斋之后,前来拜访的文人络绎不绝。
以前杨延嗣住在天波杨府,文人们舍不下面子去登将门,怕被打上一个攀附权贵的标签。如今杨延嗣搬出来了,文人们自然想贴上来,沾染沾染仙气。
还有一些宿老鸿儒,也开始给杨延嗣下帖子,邀请他去参加文会诗会。
对于这些,杨延嗣一概置之不理。
住在聊斋里,杨延嗣恶趣味的迷上了鬼故事。
每天夜里,在被窝里的时候,杨延嗣搂着曹琳给她讲鬼故事。
曹琳被吓的夜夜难眠。
为了报复杨延嗣,她给杨延嗣喝的清肠散加重了剂量。
导致了杨延嗣近几日跑茅厕,跑的格外勤快。
躬着腰,脚步虚浮的出了茅厕,撞上了刚进院子的冯林和马面。
“少爷……”
杨延嗣摆手,冯林和马面赶忙上前搀扶着他。
杨延嗣迈着踉跄的脚步前行,随口问道:“人送走了?”
马面点头,‘啊啊’叫了两声。
冯林搀扶着杨延嗣,点头道:“二爷和三爷已经去武胜军赴任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杨延嗣身体虚脱,嘴唇有些发白,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大哥也已经到神卫军赴任了,我四哥出任大同军都指挥使的事儿定下了吗?”
冯林搀扶着杨延嗣坐下,为杨延嗣备上了茶水,汇报道:“关于四爷出任大同军都指挥使一职的调令昨日已经下发,四爷也已经开始准备行囊了。”
杨延嗣闷头灌下了一壶茶水,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少爷……”冯林欲言又止。
杨延嗣微微皱了皱眉,“有话只管讲,别藏着掖着的,你家少爷我不喜欢。”
冯林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沉声说道:“少爷,我们想跟着四爷去北方。”
“我们?”杨延嗣眉头一挑,斜眼瞧着冯林和马面。
马面见杨延嗣看过来了,赶忙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延嗣失声一笑,“我怎么瞧着,你们不是想跟着我四哥去北方,而是想去西北呢?”
冯林的目的被杨延嗣看穿,他也不隐瞒,痛快的承认了。
“少爷,属下确实想去府州。”
杨延嗣食指敲打着额头,低声道:“府州是折家的地盘,折家在府州有精兵三万。咱家在府州,只有一支偏师,人数不足三千,还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你们去了能有什么作为。”
杨延嗣脑子里灵光一闪,“你们是想去……”
话说了一半,冯林和马面二人已经在点头附和了。
杨延嗣也明白了二人的心意。
杨延嗣吧唧了一下嘴,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憨货,待在本少爷身边不好吗?非得出去吃苦受罪。”
冯林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自从少爷您身边多了一个冷冰冰的家伙后,我们兄弟基本上已经算无所事事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兄弟只怕要生锈了。”
杨延嗣一愣,莞尔一笑。
听到冯林这句话,他也明白了冯林和马面二人心中的想法。
冯林说的不错,自从他身边多了一个落叶以后,基本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落叶和火山营去做了。
交给冯林和马面的,都是一些琐事。
基本上,冯林和马面平日里,都是无所事事的混日子。
冯林和马面二人有上进心,杨延嗣自然不能拦着。
略微思考了一番后,杨延嗣让二人扶着他回到了书房。
杨延嗣修书一封,交给了冯林。
“拿着这封信,到了府州,有人会照应你们的。”
冯林拿到信,和马面对视了一眼,两人单膝跪倒地上。
“多谢少爷。”
杨延嗣摆了摆手,“别整这些虚的,回头我会跟我四哥打声招呼,你们就跟他一起上路吧。”
冯林把信踹在了怀里,和马面一起向杨延嗣施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杨延嗣瘫坐在书房的简易沙发上,骂了一句。
“没良心的东西,放着好好的福不享,偏偏要去受苦,贱皮子。”
杨延嗣在这个世界,相熟的人不多。
冯林和马面算两个。
偏偏这两个货不愿意待在他身边,反而选择去西北。
这让杨延嗣很恼火。
“贱皮子……”
杨延嗣又骂了一句。
曹琳的脑袋从外面伸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杨延嗣。
“郎君,你骂人了?”
说话间,曹琳脸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