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杨家人,忠烈之后,他要尽忠的,是照凌国的万里江山!
现如今太子登基已成定势,所以,不管他曾经对太子有多少意见有多大的不满,他都必须收起私人情绪,忠于新帝!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掀起昭凌内乱,扰乱朝堂,即使那个人是独孤予!
杨廷孝的立场,独孤予一直都很清楚,之前他愿意参与调查太子,已经是很难得了。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们手中证据确凿,却终究还是白忙一场。老天对凌景瑜,可真不是一般的眷顾。
虽然与杨家立场不同,但是杨廷孝今天的态度,独孤予还是领情的,他知道,只要没人问,杨廷孝不会主动禀报凌景瑜他在焰灱军的事。
也不会让人知道秦青谣受了伤,不会来打扰秦青谣休养,所有这一切,虽然独孤予什么都没说,但是他都记在了心里。
杨廷孝走了之后,独孤予自己去洗了澡换了衣服,还一丝不苟的刮掉了满下巴的胡茬,把自己收拾的精神抖擞,去找秦青谣,睡觉。
秦青谣躺在床上不能动,这军营里又没有女人,所以一直都是独孤予一个人照顾她,在秦青谣醒来之前,他连闭目小憩都没有。
此时躺在媳妇身侧,注意着与她身体保持了一点距离,怕碰着她,可是额头却靠在秦青谣右边的肩膀上,看起来分外的乖巧。
秦青谣抬起右手来轻轻抚着他的脸,独孤予调整姿势,换了一个她的手心可以刚刚好贴到他脸颊的位置,靠着她的肩。
秦青谣感到一阵安心,温声道,“你快睡吧,要睡到自然醒才可以哦。”
“好。”
“眼睛闭上。”
独孤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却扭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臂。
过了好一会,虽然秦青谣看不到独孤予的脸,但是她就是感觉,这人根本没有在睡觉。
“老公”
“嗯?”
“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
“那你起来亲我一下唔……”
秦青谣话刚说完,就被堵了嘴,独孤予的吻很轻,很克制,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的小心翼翼。
他的双手手肘撑在枕边两侧支撑着自己,一丁点重量都不敢压在秦青谣身上。
片刻之后,独孤予自己躺了回去,下巴靠在秦青谣肩上,看着她红红的脸颊,露出一个温暖又幸福的笑脸。
在独孤予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除了秦青谣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人看到过。
独孤予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秦青谣也是,军医来给秦青谣喂药的时候,她醒来过一次,喝了药,又睡了,两个人一直睡到快第二天中午才醒。
皇帝驾崩、秦家人入狱等等这些事,虽然独孤予没有特别交代,但是焰灱军之中所有人都默契的对秦青谣三缄其口,没有人提起半个字。
所以,她现在只需要睡睡觉,养养伤,日子过得可谓清闲。
……
御书房内,凌景瑜暂时留下了陈喜一条命,留他在身边当差,毕竟是伺候皇帝二十多年的老人,先皇的很多事情,陈喜可比凌景瑜这个亲儿子了解的更透彻。
比如,御书房里其实是有一个暗室的。
而这暗室的入口,不在墙壁之后,而是在皇上每天坐着处理政务的那张桌案下面。
凌景瑜为了找玉玺,快要把整个御书房给翻过来了,暗格不知道找出来多少,也不知道找出来多少先皇珍藏的好宝贝。
可是他唯独没有找到那个暗室,没有找到玉玺。
因为那个暗室的入口机关,在桌子底下,须得有人钻下去才能碰得到,而桌子下面空荡荡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会有人钻下去乱摸乱按的。
凌景瑜将伪造玉玺的任务交给了陈喜,自己就不再过问,现如今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不怕陈喜不听话,更不怕他跑。
他除非自杀,否则就是真插上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伪造玉玺伪造传位诏书这种事,将成为凌景瑜一辈子的污点,所以,他是最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此事的,也就不可能派人来看着陈喜。
当凌景瑜在前面守灵扮演孝子的时候,陈喜一个人在御书房满头大汗。
伪造玉玺,他真的不敢!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不造会死,造了也会死,只不过是晚几天而已。
陈喜在御书房,脑子里不停地天人交战,不停地挣扎,这几天的遭遇,简直让他身心俱疲。
虽然身为奴才,这么想实在是大逆不道,可是要说真心话,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明确的知道,自己真心不想太子登基过。
可是他不希望又能如何呢?端王都被害死了,后宫皇子人人自危,在太子面前苟延残喘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谁还敢跟他抢?
“哎……”
陈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人生,从来都是这么身不由己!我一个奴才,我想什么有什么重要!”
他跪在地上钻到了龙案下,摸索着找到了暗室的开关。
这里其实是先皇的一个私人珍藏室,皇帝的爱好,是不能宣之于口,更不能随意表现出来被人揣测到的。
但是他到底也是个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独处的时候,他也需要这世上有一个空间,是真正的属于他,属于他最诚实的内心。
这里面放着皇上真正心爱的东西,有的贵重,有的在常人看起来根本一文不值,甚至还有他儿时的玩具。
作为一国之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