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卫霄心道,怪不得火焰看起来那么炙烈,却没伤及地板、家具一分一毫,原来竟不是真正的火花。方才他就奇怪,燃烧着火焰的地方,都似一条条歪曲的细线,此时想来,分明就是蛊虫移动时留下的□□,难怪金黄色的火焰会一下子蹿到西窗边……
卫霄有个大胆的猜想,饲蛊人没把蛊虫从窗口放进来,不是对方不想,而是他做不到。类似于唐兰一家遇到的情况,因为有他的手抄经书在,冤鬼进不去冯耀春的别墅,今晚亦是如此。他的卧室就像一个密封的匣子,凶手要驱使蛊虫进入,必须得弄出一个缺口。蛊虫当然可以通过门锁的小孔,或是窗框上的缝隙处钻入,但它爬进来之后,若是没能打开一个口子的话,便会与饲蛊人失去联系,对方无法再顺利操纵它。为此,只得冒着可能被他察觉的危险,打开房门。
对他而言,今晚的事真是非常幸运的巧合。卫霄认为饲蛊人最初选择的操控地点,肯定是他写字台前的窗户。再不济,也可以让蛊虫从卫生间的玻璃窗外进来。若是……卫霄只要想到自己没有防备的打开卫生间的房门上厕所,突然间脚脖子一疼,低头看去,竟看到一条长虫咬破了自己的脚腕,正蠕动着身子飞快的往自己的腿里爬……心头便不由得泛起恶寒,一连打了两个哆嗦,愈发地暗中庆幸。
若是平日舒郁皎洁之时,卫霄总会让窗户留那么一道缝隙,用来通风。而且,不会拉上窗帘,任由白色的光芒照在房间的地板上。亏得今夜风雨势大,他才把玻璃窗紧紧合上了,并因为没有舒郁之光而遮上了厚实的窗帘,令饲蛊人无法窥知卧室内的情况。
对于饲蛊人为什么不让虫子从卫浴间的窗口入内,卫霄想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必定是没办法这么做,才只好退而求次。想到这里,卫霄又翻出搁置在一边的问题,蛊虫入门后,没冲自己来,反倒往没人的床边爬,到底是什么缘故?难不成,是饲蛊人知道自己房内的布置,操纵着它往床头爬吗?然后,半路上遇到写字台上的经书?
对方这次来,必是有备而来。既然能这么快找上门,弄到他房内的陈设平面图肯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对方会选今夜这样的雨天下手,或许是怕蛊虫侵入人体的时侯,他疼得喊出声来,虽然时间不会太长,但亦有可能引起别墅内其他人的注意。当然,这个假设要建立在饲蛊人没有向闻镶玉、孔知心等人下蛊的前提下。最关键的一点是,今夜这样恶劣的天气,可以遮掩对方的身形,让站在别墅外的饲蛊人不容易被巡夜的管理员发现。
一晚上出现了那么多的巧合,也正是因为这一个个偶然救了自己的命。如若不是那封‘绝笔信’,自己就不会烦躁地翻书。不翻书,便不可能看到那首儿歌,十有□□亦不会在梦中听到歌声从而惊醒。自己要是没有醒过来的话,蛊虫进来也不知道,既便经书依旧会帮着他挡住蛊虫的袭击,但要是没有他以诵经声与经书遥相辉映,使得火光大作的话,蛊虫虽败却仍可逃得性命。
卫霄举起小手摸了摸桌面,笔记本烧毁后竟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灰烬?对了!卫霄当务之急想解决的问题是别墅内可能有人被蛊虫寄生了,他可不愿让这些被人操控的虫子围在自己身边。前一世的电视和甚至现实中的农村、乡野间,仍有某人中邪,然后家人求得符纸烧成灰强行给对方喂下去的事情。对方的纸符有没有效,卫霄不清楚,但自己写的经书有没有用,经过刚才的危机已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不管能不能见效,他得给闻镶玉他们多喂点进去!
想到就做,卫霄拉过椅子坐好,从抽屉中取出一本空白的练习册,趴在写字台上认认真真地写起来。
当当当……
挂钟敲过六响,卫霄放下手中的铅笔,拿起本子翻了翻,随后从练此册上撕下十页纸,叠成豆腐块似的小纸片,放入上衣的口袋里。
呜啊——!
卫霄打了个哈欠,起身拉开窗帘。窗外还在下着大雨,噼里啪啦的水珠一次次拍打着窗户,洗净了玻璃窗外的灰尘。卫霄站在窗畔看了一会儿,天还没亮,玻璃又被雨水弄花了,其外的景色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卫霄摇了摇小脑袋,提步走入卫浴间刷牙洗脸,整了整衣衫后,来到房门边,看了眼铜红色的把手,咬了咬牙打开房门,悄悄跨出卧室。
走廊内仍是一片昏黑,卫霄扭头看了眼左侧蜿蜒而上的楼梯,拉上身后的房门踩着拖鞋警惕的往前走。通道并不长,才二十来米,很快便行至走廊另一个的西窗边。时下,刮得是东南风,因而此刻卫霄眼前的玻璃窗不像他卧室内面东的窗户那样饱受大雨的催残,虽说窗面上有些朦胧,但还能看到窗外的景物。
卫霄把手撑在窗台上,贴着玻璃往下看。西窗底下长着一棵歪脖子树,树杆很粗壮,枝丫已经快伸到三楼了。但主杆在接近二楼的窗口处歪了一下,以至于树枝没经过西窗口,都倾斜到一边的墙面上去了。看来,饲蛊人就是站在歪脖子树上操纵蛊虫的,卫霄摇了摇头,暗暗责备自己,明知四处环敌,却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检查清楚。遭遇如此的险境,一点都不冤枉!
想要记住这个教训的卫霄狠狠捏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复又看了窗外的歪脖树一眼后,才放轻脚步,往右侧拾级而下。
“张妈,外头的雨下得这么大,今天的菜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