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胡氏知道松林镇的一座寺院,寺院在前朝的时候就有,寺院里的菩萨们受了几百年的人间香火,灵验得很。晏胡氏去这寺院上了香,往佛前的功德箱里,放了一大笔钱。她求佛祖保佑她家老爷,也保佑她。
晏凌川到了客栈的时候,晏胡氏还在寺院里没有回来。
“将爷,要去庙里叫夫人回来吗?”侍卫小声问晏凌川。
晏凌川摇一下头,挥手让侍卫退下。
客栈里客人不多,所以显得很安静,晏凌川跟伙计要了这客栈里最好的酒,一个人坐在上房里自斟自饮起来。
晏胡氏到了这天的傍晚时分才回到客栈,听侍卫说晏凌川在客栈里,晏胡氏忙让侍卫带路,一边还吩咐客栈的伙计,准备饭食。
客栈的上房里,晏凌川已经喝了两壶酒,还有一个酒壶歪在桌上,酒洒了满桌,晏胡氏推门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白酒的味道。
“老爷,”晏胡氏边往晏凌川的跟前走,边喊了晏凌川一声。
晏凌川歪了头看自己的夫人,眼神有些涣散,看着是酒喝得有些多了的模样。
晏胡氏知道自家老爷喝酒不上头,喝得再醉,她家老爷的脸还不会红的。站在了方桌前,晏胡氏数一下桌上的酒壶,小声道:“老爷,你喝醉了?”
晏凌川没说话,只是打了一个酒嗝。
晏胡氏便想喊人去打盆水来,给她家老爷擦把脸。
“你去哪里了?”晏凌川伸手拉住了晏胡氏的手,开口问道。
晏胡氏便站着说:“妾去大佛寺了,上了香,捐了香火钱。”
晏凌川松开了手,又去拿酒喝,一边跟晏胡氏道:“你坐下陪我说说话。”
晏胡氏坐在了自家老爷的身旁,看着晏凌川灌了一口酒入喉,晏胡氏低声道:“是妾对不起老爷。”
晏凌川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晏胡氏说:“老爷,妾想去一趟鸣啸关。”
晏凌川扭头看向了晏胡氏,说:“你要去哪里?”
晏胡氏看自家老爷脸色不对了,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妾去鸣啸关找大公子去。”
晏凌川道:“晏墨已经死了。”
“那件事过了这么多年,就让它过去吧,”晏胡氏道:“现在老爷只有大公子这一个儿子了,怎能不让他回归家门?再说了,他身为人子,怎么就能不管老爷了?孝为先,他大公子凭什么就能不孝顺老爷?”
晏凌川说:“你就不怕那畜生害你?”
“妾身跪下求他,”晏胡氏说:“为了老爷,妾身什么都愿意做。老爷,您为了妾身又得罪了少将军,大公子却与他是师兄弟,两个人感觉一直很好,少将军恨妾,为的也是大公子,只要大公子回来,少将军就不会对老爷不利了。”
晏凌川笑了起来,道:“你是这么想的?”
晏胡氏点头,她真是这么想的,冲着晏墨的面子,莫桑青至少不会将她家老爷往死里害。她的年纪大了,不可能再生出儿子来,那晏墨回来,对晏氏家族来说也是好事。另外,晏墨虽然恨她,可有她家老爷护着,她最多是离开晏府过活,至少她的后半生不会受苦受穷,这对一个没有儿子养老的女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妾是他的继母,妾下跪求他,他会给妾这个薄面的,”晏胡氏说,继母也是母,受母一跪,可不是这么好受的。
“晏琴,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我说了,晏墨已经死了。”
“老师是怕妾身会受委屈吗?”晏胡氏问。
“是啊,”晏凌川说:“你知道你去鸣啸关会面对谁吗?莫良缘护着他,我只怕你没见到那个小畜生,先见着了莫良缘,这位小姐会杀了你的。”
晏胡氏这才发现,自己去鸣啸关“请”回晏墨的打算,有些太想当然了。
“不要紧的,”晏凌川说:“晏墨死了,我还是有后的。”
晏胡氏愣住了,说:“老爷打算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了?”
“不是过继,这孩子是我的骨血,”晏凌川又灌了一口酒。
晏胡氏先是诧异,诧异之后便变了脸色,大声问晏凌川:“老爷这话何意?”她家老爷瞒着她,睡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替她家老爷生下了一个儿子?
晏凌川看着晏胡氏,这个女子是他喜欢的,不然他也不会一宠就是这么多年,只是现在……
“老爷!”晏胡氏叫了起来。
晏凌川说:“文琴,莫桑青一直与我说,是你害了晏墨。”
晏胡氏说:“老爷这话又是何意?您先跟妾身说说……”
“不管晏墨那事是不是真的,”晏凌川打算了晏胡氏的话,道:“我不能再让你害了我的这个儿子。”
“什,什么?”
“孩子的母亲是个关外女子,”晏凌川跟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晏胡氏道:“是个不错的女子。”
“蛮夷?一个蛮夷女人生的孩子?”晏胡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你怎么能……”
晏凌川伸手掐住了晏胡氏的脖子。
喘不过气来的晏胡氏,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出于本能地,伸手拼命拍打晏凌川掐着她脖子的手。
晏凌川面无表情地掐断了晏胡氏的脖子。
晏胡氏瞪大了眼睛,舌头吐在嘴外,死前最后一刻的神情是惊恐。
手一松,将晏胡氏的尸体扔在了自己的脚下,晏凌川又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
“正值用人之际,所以未沈会受他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