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缘没什么力道的一巴掌拍在严冬尽的身上,这让严小将军自打回鸣啸关后,终于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烦心事,麻烦事如山一样地堆在眼前,但能跟莫良缘靠一起说说话,严冬尽觉得这日子他就能过下去。
伸手又将莫良缘的手一拉,严冬尽准备好好跟莫良缘说说话,管事婆子冯妈妈的声音这时从院门外传了进来,:“我要见小姐,”冯妈妈跟守在院外的侍卫道。
“让她进来,”莫良缘轻轻推开严冬尽的手,冲院门那里说了一声。
冯妈妈小跑着进了院。
严冬尽不认识冯妈妈,看看自己被莫良缘推开的手,心里不大高兴。
冯妈妈站在台阶下,声调很急地跟莫良缘禀道:“小姐,晴女受了惊,这会儿嚷嚷着肚子疼。”
“谁?晴女?”严冬尽不认识冯妈妈,但他知道晴女是谁,开口道:“她肚子疼你来找小姐做什么?”莫良缘现在管家是不假,可一个婢女肚子疼,这事不用莫良缘管吧?
“晴女怀孕了,”莫良缘低声道。
严冬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莫良缘。
莫良缘撇一下嘴,道:“也许是我爹的小孩。”
严冬尽的嘴一下子就张大了,他叔父跟晴女?这怎么可能呢?!
“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莫良缘跟冯妈妈道。
冯妈妈说:“大夫去看过她了,可她不肯喝安胎的汤药,那可是按着大夫给的药方给熬的,奴婢这劝也劝过了,可晴女她不听劝。”
“那她想要什么?”莫良缘问。
冯妈妈说:“她,她想见小姐。”
莫良缘眉头一挑。
冯妈妈忙就将头低下了。
严冬尽这时小声问莫良缘:“晴女现在是姨娘还是通房丫头?”
莫良缘摇头,道:“我爹没说法。”
严冬尽吁了一口气,冲冯妈妈道:“她要见小姐做什么?不喝药就算,不用管她。”
冯妈妈犹豫道:“可她腹中的孩子……,小姐,晴女这一次的情形,奴婢看着不大好。”
莫良缘站着想了想,前世里可没有这个孩子的出生,这一世,“算了,我也该去见见她了,”莫良缘跟冯妈妈说。
冯妈妈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她不为晴女,她跑这一趟完全是为了晴女肚子里的孩子,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晴女流产。
莫良缘要走,严冬尽却将莫良缘的手一拉,冷道:“你去看她做什么?怀个孩子她就能要挟你了?你,”严冬尽看冯妈妈。
冯妈妈忙就应声道:“是,奴婢在。”
“她不喝汤药,你不会硬灌?”严冬尽说:“她是你的主子?这事你做不来,那就换个能做的事来。”
“奴婢能做,奴婢能做,”冯妈妈被唬得连声应严冬尽道:“奴婢这就过去给晴女灌,灌药。”
“那就去啊,”严冬尽不耐烦道。
冯妈妈跑走了。
严冬尽挠一下头,跟莫良缘说:“晴女?我叔父能看上她?”
“听说我爹那里喝醉了,第二天让人看见晴女从他的床上下来,”莫良缘小声道:“我大哥没问这事儿。”
严冬尽说:“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呢?”他叔父要是看上晴女,那早就看上了,这婢女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时,他叔父没看上,这婢女上了年岁了,反而被他叔父看上了?喝醉酒这就更扯了,醉到都不知道自己身边躺了个女人,那还能睡女人吗?再说了,他叔父就没有喝酒后要睡女人的爱好。
“这事儿等我爹醒了,让我爹看着办吧,”就像莫桑青不问这事儿一样,莫良缘其实也不好过问这种事儿。
“这有什么啊?”严冬尽站着想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倒是把事情想好了,跟莫良缘道:“她有本事生,那就让她生,她没命生,那就是她命不好,让她自个儿怪老天爷去。至于那个小孩,生下来滴血认个亲,真是我叔父的种,那就养着好了,我们辽东大将军府还养不起一个小孩吗?”
莫良缘说:“那要不是呢?”
“那就简单了啊,”严冬尽说:“找户没孩子的人家送去,这不就行了?”他们也不杀那孩子,也不虐待那孩子,大人的事不能让小孩儿担着,给这孩子找户好人家就是了,这样一来,孩子有爹妈了,人家夫妻也有养老送终的人了,这事在严冬尽看来,就是这么的简单。
莫良缘看着廊外的庭院,小声道:“我不觉得那孩子是我爹的。”
严冬尽说:“那就送人啊。”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莫良缘问严冬尽。
严冬尽眨巴一下眼睛,说:“你怎么就这么爱操心呢?你管那孩子的爹是谁呢?横竖是要对付我们大将军府的人啊,把晴女杀了,孩子我们暗中送走,送远点儿,让他亲爹这辈子都找不着这孩子,这事不就完了吗?你还嫌自己的事少,你要帮那小孩找爹啊?”
莫良缘被严冬尽说噎住了。
“再说了,”严冬尽道:“那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得两说呢!肚子疼,大夫给开了药,她还不喝,拿孩子来要挟你去见她了,你看那晴女是真心想生孩子的样儿吗?”
设身处地得想想,莫良缘自认为她不会这么对侍自己的孩子。
“回房看看我叔父吧,”严冬尽拉着莫良缘往卧房里走,说:“那晴女作不了妖。”
一个被关在大将军府这种深宅大院里的婢女,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身边还没有与她熟悉的人,晴女这会儿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