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青坐着没动了,拿毛巾将云墨的脸仔细地擦了一遍,只是没一会儿,云墨又是一头一脸的冷汗了。
“是有点疼,”看莫桑青脸色难看,云墨反过来还安慰自己的师兄道:“这也是我,是我学艺不精,要不然我也,也不是被人刺一刀了。”
“别胡说八道了,”莫桑青又给云墨擦了一回汗,抬手将毛巾往水盆那里一扔,小声道:“照你这么说,挨刀的都得怪自己没用,死了活该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云墨想笑一下的,只是这会儿他实在是没力气笑。
“我让孙方明想办法让你睡过去吧,这样你人会舒服点,”看着云墨额头又冒出来的冷汗,莫桑青愁眉不展地道:“这样疼下去不是办法。”
“我没见过韩府的那个胡氏女,”云墨这时却突然跟莫桑青道:“我想过了,我真的没见过,她事先应该不知道我是晏墨的事。”
莫桑青轻点一下头,说:“好,我知道了。”
“是不是辽东那里要出事了?”云墨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但手还是拽着莫桑青不放,生怕自己这一撒手,莫桑青起身走了。
“出事出事好了,”莫桑青不在意地道:“辽东哪天不出几件事?”
“若是事关我,我父亲呢?”云墨小声问道。
莫桑青似是愣了一下,看着云墨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担心?胡氏嫁了一个女儿给你父亲,胡氏做的什么事与你父亲有关了?”
“别哄我!”云墨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冲莫桑青叫了一嗓子。
孙方明这时人在屋门外,听见云墨的这声喊,孙太医动作没经大脑,伸手要推门进屋。
艾久抬手将孙方明当胸一拦,低声道:“孙大人再等等吧,云将军若是有事,我家少将军会请您进去的。”
被艾久这么一拦,孙方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莫桑青没喊,他进去算哪出?收回手,孙太医正面色讪讪地往后退了一步。
屋里,莫桑青撇一下嘴,跟云墨道:“我哄你什么了?再说了,现在的晏凌川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墨说不出话来了,他与晏凌川的父子之情早在七年前断了。
“我会看着办的,”莫桑青小声道:“这事儿里要真有你父亲的份,我能留他一条命,那我一定会留,这样行吗?”
能让莫桑青刀下留人,云墨是应该觉得自豪的。
“冬尽也在担心辽东,”莫桑青将身子往云墨的跟前倾了倾,好让云墨能听清自己说话,“我让他别瞎操心,我跟你也是这么说,辽东要出事这会儿一定已经出事了,我们已经失了先手了,只能见招拆招,于我们而言,唯一好的是,我父亲守在辽东没有动窝,有他在,至少可以保证辽东不生乱,蛮夷的兵马不会攻入关内。”
云墨闭一下眼睛。
“你好好养伤,”莫桑青跟云墨小声道:“也许这一次我要先回辽东了,冬尽要跟着折烽去平叛,所以不管下面再出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替我护着良缘一些。”
“我现在这样……”
莫桑青抬手将云墨的嘴一捂,“你现在是不能动弹了,有你在,至少有个给良缘出主意的人。”
云墨不言语了。
“我要去见折家父子了,”莫桑青往云墨的跟前又靠近了些,“一会儿再来看你。”
云墨嗯了一声,他不知道为什么严冬尽要跟着折大公子去平叛,但这会儿更为强烈的痛感袭来,云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忍受,再也没有心力去想别的事了。
莫桑青从屋走出,看着在门前的孙方明道:“有什么办法让他睡着?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孙方明点一下头,道:“让云将军醒来,是想让他服药,吃些东西,再过一会儿,下官会让云将军睡过去的。”
“有劳你了,”莫桑青冲孙方明躬身行了一礼。
孙方明连声道不敢,闪身躲过了莫桑青这一礼。
“少将军,”艾久这时喊了莫桑青一声。
“你在这里守着他,”莫桑青拍一下艾久的肩膀。
艾久说:“有云将军的麾下要来看望他,是不是让他们见一见云将军?”
“让他们报名字,让云墨自己选几个进去看他,”莫桑青说。
“是,”艾久领命道。
孙方明看着莫桑青脚步匆匆的,冒着雨离开之后,问艾久道:“不是不放人进去的吗?”
艾久不想说话,但想想孙方明是替云墨看诊的人,于是艾侍卫长还是开口道:“一直不让部下见云将军,他们会慌的。”
“那让云墨选人?”
“云将军知道谁是信得过的人,”艾久简单又说了一句。
让人进屋探个病,都有这么多的明堂在里面,孙方明暗自摇头,这宫里的日子是越发的难熬了。
“严少爷去见折大将军了吗?”这时走在去小花厅的路,莫桑青问领路的侍卫道。
侍卫忙回话道:“没有,严少爷这会儿还在正殿那里,韩府的一位少夫人被小姐叫进了宫来,这会儿小姐还在与那位少夫人说话。”
莫良缘要见的韩府少夫人,一定是那个胡氏女了,莫桑青眉头微皱了一下,跟侍卫道:“去小花厅,不管他们。”
确切地说,严冬尽这会儿还没见到莫良缘,严小将军这会儿站在正殿外听殿的对话,并没有让人往殿里通禀他来的事。
正殿里,胡氏女跪在地已经有一会儿了,莫良缘坐在坐榻也没看跪在她面前的胡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