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美景泪流不止,毫无抵抗能力的模样,不知情的看着,就是莫良缘蛮不讲理的在欺辱圣上生母。
护国公又是叹气,低声道:“太后娘娘不必说了。”
莫良缘找了张空椅坐下了,如果有的选,她这辈子不想再看见傅美景。
护国公冲傅美景摇一下头,道:“没想到啊,傅妃娘娘。”
傅美景开口要说话。
“鱼死网破不是这么一个破法,”护国公不等傅美景出声就道:“与我们撕破了脸面,只要在天下人面前保住名声就行?傅妃娘娘,你拿后宫妇人的手段对付老夫,对付莫家,对付太后娘娘,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也低看了我们。”
傅美景说:“我只求能时不时地见圣上一面,我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见面之后呢?”护国公道:“让圣上记住是太后娘娘和莫家让你们母子分离,待圣上长大亲政之后,将太后娘娘与莫家诛杀了,好让傅妃娘娘你入主长乐宫,让你们傅氏跟着你鸡犬升天?”
莫良缘看着护国公,为什么这会儿能想到,这位前世里却就是没有想到?太后娘娘的目光又移到了傅美景的身上,就算双方已经撕破脸了,流泪中的傅美景仍是美人垂泪,梨花带雨。
也是,莫良缘暗自叹息一声,前世里的傅美景可没有这么早的露出毒牙和野心,这人前世里做小伏低,用温水煮蛙之法,让他们这帮子敌人在大祸临头之前,还处在无知无觉中。
“你这么一个闹法,只是为了将我们的心思绑在长秀宫,”护国公这时道:“你有后招。”
莫良缘愣怔之后,一下子就站起了身。
“太后娘娘莫慌,”护国公让莫良缘坐下,道:“既然知道傅妃娘娘的心思了,那我们就不必怕了。”
哭得梨花带雨的傅美景脸颊微微扭曲了。
“傅家手里是有些强人的,”护国公跟莫良缘道:“江湖中人,上不得台面,所以下官之前没有在意过。”
在天晋,哪怕你是皇子殿下,是就藩的皇室宗亲,你都不可以养私兵,被人捅出来,发现了,这就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可是上至皇子殿下,藩王宗亲,勋贵官员,下至民间的巨商富户家中都养着侍卫家丁,地方上的大宗族还养着乡勇,这些人的人数,主人家心里清楚,朝廷却是不清楚的,你说这些不是兵,可这些人真聚在一起的时候,又的确一股战力。
侍卫家丁要有武艺,武艺高强的人要从哪里来?手伸不到军队里,就只能从江湖中人里找,傅家这些年就养了不少江湖中人,护国公手中握着京畿之地三分之一兵权,看不上傅家养着的这帮人,可是现在护国公视傅家为敌了,那这帮忠心于傅家的江湖人,护国公就必须除之而后快了。
“太后娘娘知军中事,可是江湖事,太后娘娘未必就清楚了,”护国公站在傅美景的床榻前,给莫良缘解惑道:“军人阵前杀敌,可谓虎,可谓狼,可这帮江胡人,他们是躲在暗处的鼠,窥视,暗杀是他们的长处。”
“傅美景想杀谁?”莫良缘问。
护国公看了傅美景一眼,道:“与傅妃娘娘有仇的人应该都在京城才对,若是你将人已经派出京城了,你,你要抓严冬尽?”
傅美景身子突然就颤抖了起来。
护国公扭头看莫良缘,原本应该也是满面惶恐,身体颤抖的姑娘,这会儿却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坐椅前,这份定力,护国公点一下头,转而又看向了傅美景,道:“你祖母是莫家女出身,秀云一家能从我护国公府消失,你傅家在我府上的眼线,所以太后娘娘与严冬尽的事,傅妃娘娘你知道。”
莫良缘转身就要走。
“太后娘娘是想请睿王派人,去通知严冬尽小心?”护国公喊住莫良缘道:“下官想,莫说睿王的人能不能找着严冬尽,就是找着了,这帮江湖人就是附骨之蛆,不是小心了就能应付的。”
莫良缘停步,转过身看护国公。
“对付这帮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们,”护国公道:“傅妃娘娘殊死一搏,是一定要出全力的。”
“你拿冬尽做饵?”莫良缘这下子明白护国公要做什么了,算着时间,老太君出事,这人就应该入宫来找傅美景,可这人却是迟迟不来,还是小林子跑出宫去叫来的,这段时间里,这人是不是就在安排以严冬尽作饵,将傅家豢养的江湖人一举诛杀的安排?
护国公说:“太后娘娘觉得不可?”
“没有了主人,那帮江湖人自然就散了,”莫良缘说:“你拿冬尽作饵,真的是为了傅家养着的那帮江湖人?”
傅家养着的江湖人杀了严冬尽,自己的人手再诛杀了这帮江湖人,自己的两桩心事也就都解决了,严冬尽一死,莫良缘这儿就算再爱严冬尽,爱一个死人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将傅家的手脚斩得干干净净,那就算他不得不让傅美景多活些时日,傅美景和傅家成了没了手脚的废物,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心里早已盘算好了,面对着莫良缘,护国公却是摇了摇头,道:“严冬尽那小郎君是你父亲一手养大的,跟义子一般,下官何苦要了他的命,近而伤了你父亲的心呢?”
“怎么?”傅美景这时开口了:“你们现在又可以联手了?”
莫良缘和护国公都看向了傅美景,目光都是漠然里透着阴冷。
“傅妃娘娘好生休息,”护国公跟傅美景道:“愿赌就要服输,我们就坐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