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二体力渐渐恢复,但伤势仍未减轻,担心再遇到仇家追杀,决定进深山休养。一路上,一心背着大包的药材和粮食。丁不二也给他讲些疗伤用药的知识。二人走走停停,来到太行山南坨峰一带的深山之中。/p
这一日,丁不二又吐血了。一心扶他在青石上躺好,说:“丁大哥,你先在这里歇一下,我去找个靠近溪流、能搭窝棚的地方。”丁不二点头道:“好。你只能自己去了,多加小心啊。”“放心吧,师祖爷爷教过我的,我知道什么样的地方好。”一心临走,特意把水囊和干粮放在丁不二的手边,方便他取用。丁不二望着一心的背影,心中感慨。/p
山上根本没有路。好在一心从小在山里长大,翻山越岭的早就习惯了。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抬头望了望,欣喜道:“那里地势高,应该可以看得远些。”没走几步,忽然现前面的乱木丛中,隐约长出几枝黄橙橙的果子。一心大喜,走过去,扒着树枝探身去摘。/p
石缝中伸出的枝桠并不牢靠,一心的身子压上去,便开始有些松动。一心只顾想着让丁不二美餐一顿,竟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那树木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根须渐渐拔断开来。等到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退回了。只听“嘭”的一声,吃着力的两条根须应声崩断,树杈倒垂而下。一心猛然翻落,身子便甩了出去。好在他在山里长大,多少有些经历,慌乱之中两手抓住了树枝,身子便悬挂在那里。余下的树根一点一点拔出,终于那最后一根也断了。一心大声惊叫着,向空谷中坠了下去。惊叫声在谷间回荡……/p
丁不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仍不见一心的身影,丁不二心中有些不安。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支撑着站起来,顺着一心出的方向,一边疾走一边大声呼喊:“一心兄弟!你在哪儿?一心兄弟……”忽然脚下一绊,身子扑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别在腰里的短剑掉出来,滑出老远。/p
深山的早晨,薄雾刚刚散去,太阳升起。“咔!咔”的劈柴之声格外入耳,偶尔的几声鸟叫更带来几分生气。/p
山谷中周围扎着简易篱笆的小院中,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汉子,放下斧头,坐在小木屋门口的矮凳上,用衣袖擦着脸,回头向屋里问道:“香儿,那小和尚醒了没有?”“还没有呢,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从屋里走出来。她一边帮爹爹揉捏肩膀,一边说:“已经两天了,他怎么还不醒啊?”汉子轻声叹道:“唉,再等等吧。咱们先吃饭。”说着便起身去准备。/p
一心缓缓醒来,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里,旁边除了一大一小两张木床,还有一个小桌,两个矮凳。墙上挂着两张兽皮。他想要起身,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疼得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p
小姑娘端着碗走进来,见一心醒了,又掉头跑了出去,然后就听见她在外面兴奋的喊道:“爹,他醒了,他醒了。”很快父女二人进了屋。小姑娘羞怯地躲在爹爹身后,探头看着。汉子走到床前,摸了摸一心的脑门:“没事了。唉,总算是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小姑娘说完又赶紧躲到她爹身后。一心又试着挣扎了两下,仍是起不来,便只有继续躺着,呆呆地望着父女二人。汉子给他盖好被子,轻声说道:“你摔得不轻,先不要动。就这样躺着吧。香儿,去给他端碗粥来。”“嗯。”香儿应了一声,欢快地跑了出去,很快便端来一碗热粥。汉子一口一口喂给一心吃了。/p
一心肚里进食,稍稍有了点力气,挣扎着说:“谢谢施……”忽然想起丁不二告诉过他,他已经不是和尚了,不要再叫人施主,一时不知该叫什么。汉子扶他躺好,温声说道:“你叫我柳大叔就好。这是我的女儿。”小姑娘上前说道:“我叫香儿。你呢,你叫什么?”一心知道他们是好人,便如实答道:“我叫一心。”/p
接下来的几天,一心仍然只能躺在床上,昏睡一阵,清醒一阵。每次醒来,都看见香儿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他。见他醒了,香儿便给他擦脸,给他喂饭。一心试图坐起来自己动手,香儿便会哄着他,轻声说:“乖,别动。让我来。”一心的心里总是暖暖的。有时候,朦胧中听见香儿轻轻哼着歌,一心的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甜美。在柳大叔的精心调理和香儿的悉心照顾下,一心的外伤慢慢好转,也渐渐有了力气。/p
这一天,一心醒来,香儿不在。他掀开被子,慢慢下床,乍一站立,头竟“嗡”的一下。扶着床沿闭目静了一会,头痛才慢慢退去。忽然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紧窄,低头一看,已不是自己原来的衣裳。香儿在门口格格笑起来:“你穿的是我的衣服。好看吗?”一心挠了挠脑袋,憨憨地也笑了。香儿走过来,关切地问道:“你身上还疼吗?”一心怕香儿担心,便说不疼了。香儿很高兴:“我扶你到外面待会吧。”便上前扶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小屋。/p
一心在床上躺久了,一出屋子,顿觉空气清爽,精神也好了许多。竿子上挂晒着他的衣裳,被树枝岩角刮破的地方已经缝补好了。香儿说:“爹爹在菜园,我们去找他。”一心欣然点头,跟着她转到屋后。/p
转过小屋。柳大叔正在拿着瓢浇菜,看到他们过来,招呼道:“你起来啦?你们先在旁边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