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子问:“你说的那位故人,是不是一个疯子?”彭玄一很惊讶:“是啊,你们见过他?”小灵子说:“他还劫持了我,非说我是他的女儿。他也是北冥教的人吗?”彭玄一摇了摇头:“已经不是了。他是来劫杀我的。想是在前面山谷中了毒气,神智失常了。”老叫花子问:“你要杀他,直接动手不就行了?干吗还要费事把他带出:“是啊,他已经疯了,你们问不出来什么的。”/p
彭玄一笑道:“我不是要杀他,也不是为了审他。毕竟曾经是兄弟,如今他沦落至此,我想把他带回去。”老叫花子和小灵子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小灵子赞道:“彭大哥,你心肠真好。”吴秋遇说:“彭大哥,你带他到波罗地等着,我会尽力把他也治好的。”彭玄一点了点头,拱手辞别众人,先去故国城寻找那个疯子。/p
吴秋遇等人来到苗圃。花姑说,两个双怪还没有来过。小灵子又私下跟花姑商量偷取贺兰映雪的事,说也是为了治病救人。花姑惧怕老怪,终是不敢。小灵子说:“我不会叫你冒险。两位老前辈大病初愈,不能见风,需要在山洞里闭关两天。到时候你帮我们拿了,事后就说不知。他们只会以为是我们偷的,找不到你们头上。”花姑想了想,说:“要是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我可以试试。”/p
小灵子、倪帮主和老叫化子在半路等着,花姑领着吴秋遇去见两个老怪。吴秋遇把小灵子教他的话跟老怪说了。大怪半信半疑:“我觉得已经好了。现在看东西清清楚楚,没什么妨碍。”二怪也说:“是啊。我腿上只有割开伤口的皮肉小伤,那点疼根本不算什么。”/p
吴秋遇见两个老怪不信,心里不由得慌,只有硬着头皮把谎说得更深。他说:“昨天刚刚清理完毒物,与先前伤病困扰之时相比,两位前辈感觉良好实属正常。我也以为没事了,夜里想来想去,忽然觉得考虑太不周全。昨日疗伤,为了解除苗人的尸虫蛊毒,我用了苗人的白花蛇毒,两相克制,算是把尸虫杀灭了。可是尸虫虽死,两种剧毒却沾染了伤口的血肉。原以为用贺兰映雪可以清理干净,后来我忽然想起,贺兰映雪是草木株,而蛊毒和蛇毒都是虫毒。草木株与蛇毒不是同种,伤口需要一段时间密封静养,才能完全克制。如果草木株不能把虫毒完全消化,一旦见风,或者走动,血脉赍张,残余虫毒便会顺着血液经脉渗透全身,到时候无药可救。那时候,晚辈可就造孽了,所以冒死相告。”/p
二怪听罢,惊慌不已,忽然觉得腿上真的有点不对劲,赶紧坐在了石床上。大怪也听得呆了,揉了揉眼睛,问道:“我这个没有伤口,应该没那么严重吧?”吴秋遇说:“眼睛最是脆弱,容不得一点损伤。毒物附着日久,晚辈清理之时不敢下手太重,难免仍有少量残余。前辈之所以还能恢复,全仗着闭目静养,毒物不至于往眼里渗透。如今刚刚清理过,眼球便薄了一层。如果在重新长全之前受了风吹,或是血液流动太快,唉,只怕会……也许就真的永远看不见了。”/p
大怪隐隐觉得两眼有些不爽,眨了两下,赶紧闭上了眼睛,开口问道:“那需要多久?”吴秋遇说:“我算了一下,如果在山洞中静躺不动,再把洞口掩上,挡住风,只需两日便可。”大怪问:“一直不能动吗,那吃饭呢?”吴秋遇说:“这个……反正一有举动必会加剧血液流动,总归是不好的。如果实在饿了,也尽量不要起来,躺着吃最好。”二怪说:“老大,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咱们就按神医少侠说的做吧。”大怪说:“好,咱们就忍上两天。”/p
躺了一会,大怪似是有些不放心,忽然问道:“花姑,神医少侠他们在你那里住得可好?”花姑愣了一下,赶紧说道:“哦,好,好。”大怪脸色缓和下来,温声说道:“你带神医少侠去用饭吧。这两天不用给我们送饭。走的时候记得把洞口掩上。”“好的,主人。”花姑应了一声,跟着吴秋遇退出了洞口。两个人找树枝把洞口挡好。花姑知道贺兰映雪在哪,去偷偷拿了几株,交给吴秋遇。/p
小灵子见到吴秋遇,问:“怎么去了这么久?”吴秋遇说:“他们开始不相信,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骗过去。看,贺兰映雪也拿到了。”小灵子:“谢谢花婆婆。”花姑说:“唉,你们也是为了救人性命,都是积德行善的事。我呀,冒点险也值了。”吴秋遇问:“灵儿,咱们走了之后,花婆婆他们会不会有麻烦?”小灵子想了想:“按说不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得做点手脚,只是委屈了花婆婆和老屠大叔。”花姑说:“没事,我知道你们是好心。说吧,怎么做?”/p
小灵子让花姑准备好两天的吃食和清水,放在容易够到的地方,然后用草绳把他们轻轻地捆了,做成几人袭击他们之后逃走的假象。花姑和老屠明白小灵子的意思,也很配合。四个人恭恭敬敬地拜别了花姑和老屠,才转身离去。/p
四个人凭记忆走出山谷,踏上了东归的路途。/p
此一番际遇,有《大漠西行》诗赞曰:/p
毒药还应毒来解,匪患尚须匪来平。/p
若畏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