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堂高耸的拱门处。
一盏天灯,慢慢地升起,升起在十丈高的刁斗旗杆上。
五个鲜红醒目的大字,印在雪白的灯笼上:“关东万剑堂。”
慕容无双带来的那四个金冠紫衫少年,斜倚着栅栏,昂起头,看着这盏灯笼升起。
“关东万剑堂,哼!好大的气派。”有的人已忍不住冷笑。
“这不是气派,只不过是种讯号而已。”只听一人淡淡道。
旗杆下本来没有人,这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已在旗杆下,他衣袂飘飞,一身白衣胜雪。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态度安详而沉稳。
他身上并没有佩剑。但他却是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几位剑客之一,“摘星一剑”云行空。
同时他也是当年最著名的大盗:“追云捉月!”
“讯号?什么讯号?”紫衫少年并不知道他是谁,又有人问道。
“这盏灯只不过要告诉过路的江湖豪杰,万剑堂内此刻正有要事相商,除了万剑堂主请的客人之外,别的人无论有什么事,最好都等到明天再来。”云行空缓缓道。
“若有人一定要在今天晚上来呢?”忽然又有人冷笑。
“不要以为我们只是慕容无双的跟班,实话告诉你,我们全都是洛阳城中有名有姓的世家子弟,平时都和慕容无双以兄弟相称。而你们万剑堂,居然将我们四个留在外面喝西北风,这是何道理?”还有一个紫衫少年气愤的质问道。
他们已等了很久,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
他们无论走到哪里?无不是受到别人的尊敬和欢迎。
却浑然不知,这种待遇和荣耀,没有一样不是慕容无双带给他们的。
再者,在东方明珠带来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面前,他们也在急于证明和炫耀自己!小红等四个少女只是站在远处吃吃的笑,并不说话。
但这笑容,更加大大的鼓励和刺激了四个华服少年。
只有载着月惋情来的,那个又聋又哑的车夫,如石像般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不服?”云行空云淡风轻的问道。“至少也要先试试我们的剑,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资格?”其中一个少年冷哼道。
“好!你们四个尽可以一起向我出手,若是能接得住我云行空一招,便算我输了!”云行空说得是真话,态度也极其诚恳!
可真话往往伤人,至少在四个少年听来无比刺耳,他们已经忍无可忍!
这是对方自取其辱,怪不得他们以多欺少,四个少年互相对视一眼,突然一起拔剑!
他们的速度拔剑的速度同样够快,可就在这时,蓦地一道剑光从云行空袖子里飞出,只一闪,四个少年的长剑,便已全都从剑柄处,被齐齐削断!
他们每个人拔出来的,便仅剩一个剑柄,剑身完全留在了剑鞘内!
四个少年脸色惨白,眼睛发直,再也说不出话来。
“外面风沙很大,那边偏厅中备有酒菜,各位何不过去小饮两杯!”云行空淡淡道。
他不等众人说话,已慢慢地转身走了回去。
紫衫少年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手都紧紧握着空空的剑柄出神!
“嘻嘻!你们看那四位少侠的剑法好快!”小红嘻嘻笑道。
“是呀!我从未见过这种剑法,”小花也笑道。
“嗯!听说只有名剑承影才能做到杀人于无形!”小青也在一旁凑热闹。
“可这四位少侠并未杀了云行空,可见他们真的是仁义宽厚的少年侠者!”小蓝的话更加刺耳。
四个紫衫少年更觉面红耳赤,恨不得此时地上有道裂缝,好一头钻进去!
……
大厅内的空气依旧凝重而压抑。
天地神侯这名字,就像是一座大山,沉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人无所不在,又无所不能!
他想要做到的事,几乎没有不成功的;他要谁死,那人也非死不可!
“我还是有个问题,”月惋情再次开口问道。
“请!”风留痕看了月惋情一眼,忽然道:“风某听说月姑娘与天地神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别人想见他一面难上加难,月姑娘却好像有着这种特权!”
“这也正是我想要和风堂主说的,”月惋情的脸色也忽然阴沉下来。
“请赐教!”
“看守宝库的十八个人,只有两个逃出了万剑堂,并且一死一失踪;白堂主一家又惨遭灭门,好像再无其他证人,能够证明这件事就是天地神侯所为,风堂主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月惋情的话很尖刻,明显是在质疑风留痕!
“难道你还怀疑二当家的不成?”本来坐在屏风处独自喝闷酒的薛雷,蓦地豁然站起,他那一双怪眼已经布满血丝,让人看着发瘆!
“既然三当家的这么认为,那我就只好承认了!”月惋情一反柔媚之态,变得强硬起来!
她也一向被世人追捧和爱慕,从未有人敢对她这么凶!
“既然如此!请!”薛雷反手握紧刀柄厉声道。
“莫非你还想和你一个女人动手?”月惋情冷笑道。
“女人也能杀人,而且某家知道,已经有不少高手,死在了你的手上!”如果说这大厅里,只有一个人不懂得怜香惜玉,那就是薛雷了!
“那你还不拔你的刀?”月惋情全身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因为风留痕并未阻止薛雷,她若要与薛雷交手,除非使用【剑阁闻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