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河川就不是个正经人,”江又山说,“我们曾经同窗几年,他有钱了就会去喝花酒。我原来也跟爷提过这个人不妥,枣子跟着他会遭罪的。”
“是咧,当时山子身子不好,还让我把你爷叫过来说的。可你大伯娘骂山子都病得起不来了,还揣着坏心思害人。我气得就不让山子再管了,反正那也是他大房的闺女,她都愿意把闺女往火坑里堆,咱也拦不住。”李氏在旁边说。
“好在枣子还没嫁给他。”江又梅说。
几人说了会话,卫氏又来叫江又梅兄妹去上房商量商量,他们进屋的时候正遇到江大学出屋去东河村找江又桃。
老爷子说,“桃子跟李河川是一个村的,把她叫回来问问。”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院子里小卫氏的骂人声,“江又梅,你缺德事可不要做多了,你死了男人守了寡,咋还看不得我家枣子嫁好男人过好日子咧?枣子年纪小被你蒙骗了,我的眼睛可是亮得很咧。”
李氏气得跳脚,就要冲出去跟她吵架,江老爷子发话了,“老二媳妇不要和那种蠢妇一般见识,现在自家人不要先乱了阵脚。”又对着卫氏说,“你去告诉那蠢妇,再满嘴喷粪,现在就滚回娘家去。她的帐我要等到把枣子的事情解决完后一起算。”
卫氏还没出去,小卫氏已经冲了进来,“爹,你得给我们枣子做主啊,梅子咋能这么污人家川子咧?她是什么心思?她就是嫉妒我们枣子找了个好后生。她要害死我们枣子啊。”
“你的眼睛才被屎糊住了,害死枣子的人是你。闭上你的嘴,再嚎就滚回娘家去。”老爷子骂道。
小卫氏一看老爷子发火了,也不敢嚎了。
“你们几个妇人去做晚饭,梅子留下。”老爷子下着命令。小卫氏又想发杂声,看到老爷子瞪着她。就乖乖闭上嘴巴跟着卫氏和李氏做饭去了。
老爷子和江大富、江又梅商量着,看能不能让宋家父子去那附近守着些。
江又梅也觉得这种守株待兔的法子虽然是最笨的,但也是目前最可行的,只是这大冷的天。又不知道该守哪个时间段,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吧。
“我觉着应该不是在深夜,因为夜里山上或树林里都近得多,没必要走那么远。他们走这么远肯定是要避人的,那最有可能就是白天了。”江老爷子分析着。
几个人商量着大概什么时间守,应该在哪儿守,如果真捉住了应该怎么办。正说着,江大学和江又桃一阵风地走进来。
“我就说那个川子不是个好东西,我娘还偏说我看不得自家妹子比我好。”江又桃气得脸通红。
老爷子问,“你最近听没听说川子的什么传言?”
“传言我倒没注意。不过李河川最近经常来我家里找孩子他三叔问些侍弄庄稼的事儿。我还在想这人是不是快成亲了,也知道收心过日子了,还在替枣子高兴,却不知道这畜牲还揣着坏心思咧。”
江又梅拿起荷包把那张帕子拿出来,“桃子姐看看这个帕子。上面还绣了个燕字,你们村里有谁叫这个名字,又和李河川关系近的?”
江又桃拿起帕子眼睛都瞪圆了,大骂道,“这个死娼妇,四叔才从军走了不到半年就守不住了。我说她最近咋天天擦脂抹粉的,原来是和那畜牲搅和在一起了。”
江又桃男人李二麦的四弟李四麦跟江又有一起去北边打仗了。
“这咋说的?桃子你说清楚了。”江大学说。
江又桃举着帕子说。“这是孩子他四叔的婆娘刑燕娘的帕子,我前几天才看她绣的,哪想到她给了那个牲畜。”想了想,又说,“怪不得咧,那李河川找了三叔一走。过不了多久刑燕娘就说要回娘家看看她老娘,好像每次都这样。”
刑燕娘这个人江又梅也知道,不熟悉,她娘家在西河村,住在谭老头家的隔壁。
“这可巧了。真是磕睡来了有枕头,桃子你注意着,只要看到那两人前后脚的往东边走,就回来叫我们,咱们把那牲畜当场捉住,这亲就退定了。”江老爷子说,转过头又对江大学说,“你也看住你那个蠢婆娘,别让她张着大嘴到处胡咧咧,放了风声出去,咱就不好捉了。”
“爹,你们不要听桃子乱说话,川子可不是那种人,干嘛要退亲?你们就是看不得我家枣子过好日子。”小卫氏趁卫氏没注意跑到窗户外面偷听,正好听见后面几句,听老爷子说要退亲就急了,跑进来大声嚷嚷道,又指着桃子大骂,“你还是她亲姐,咋和着外人一起算计亲妹子?你个死丫头嫁出去几年也变成黑心肠了。”
江大学气得一个巴掌扇过去,“你这蠢婆娘,闺女被你害成这样还敢放屁,再不滚回房里老实呆着,看我咋个收拾你。”
这是小卫氏嫁过来后第一次当众挨打,面子过不去,刚要撒泼去抓江大学,就看到江大学的眼珠都红了,拳头握得紧紧的,她男人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就有些怕了。不敢再去撕扯,大哭起来,“你们江家还说是什么耕读之家,读书人家有这么打婆娘的吗?爹你可要给我作主啊。”
卫氏急匆匆走进来骂道,“打得好,早就该打了。你个猪油蒙了心的蠢婆娘,你要再闹,就滚回你娘家去,顶多你们家的这门亲戚我不走了。”
小卫氏一看屋里的人没人帮她,连卫氏都要赶她回娘家,就把哭声憋了回去,嘟囔着自己命苦之类的话自回东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