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梧这一嗓门把厅堂里的几个妇人吸引了过来,其中就有赵里正的婆娘赵大婶。
这赵大婶一直不满意之前江又梅把分活计的美差交给了许氏,若不是她男人压着,她怕是早就闹了出来。的东家,依旧让西河村的这些妇人们做活计,而且仍然让许氏分活,她便更失落了。原来她家在西河村可是呼风唤雨,谁都得敬着,可现在好像变了天。
那林家和江又梅他们惹不起,可江又书和王氏就不像话了。于是,便煽风点火地说道,“梧娘,这银子呀、人心呀本来就爱往热闹的地方钻咧,你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还没看出来?你家无权无势,家门冷清,人家当然不会想着你们了。”
一句话把江大梧的气说了出来,江大梧大声说道,“凭她家的门前再热闹,我家的门前再冷清,那我也是她们的姑!那书子倒是不错的后生,也还敬着我这个老辈子。但讨的婆娘却是一副小家子气,自己穷酸,还要把人分出个等级来。”
一句话把王氏的眼泪说了出来。江又梅沉下脸说道,“想要人敬着,自己也要像个长辈的样才行啊。哪有老辈子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争小辈的东西?既然敬着你,那人家平时肯定也没少给你孝敬。人家是给了不就等于大嫂给了?人家穷酸,你不穷酸,那你说说看,你又给了人家啥?”
一句话说得江大梧恼羞成怒,历来只有娘家给她的,没有她给娘家的。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张口就想骂江又梅,可话到嘴边了又想起自家可是靠着江又梅挣银子的,怕骂了人会把自家钱袋子给掐断了。
江大梧正在纠结。赵大婶又说话了,“哟。梅子,梧娘可是你亲姑,是长辈咧。那书子媳妇不懂事,长辈教训几句也正该不是,你哪能这么说你姑?”
江大梧一听,正说到了她心坎上。原来娘家人都娇宠着她,啥都任她拿,可现在却被江又梅取代了。她爹娘她没办法。现在连个小辈都敢小看她,她教训几句也是本份,死梅子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她,说的话也忒难听。便大声骂了起来,“梅子,你个不孝的东西,哪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书子媳妇不懂事,我当姑的教训几话咋就不对了?”
江大梧的大嗓门招来了好些人看热闹,连西厢房外面都围了一群人。
王氏赶紧说,“姑。是我的不对,改天我一定抽时间再给侄儿、侄女们做几身衣裳。”
江又梅不赞成地小声说,“做啥做?这种人就不能惯着。给的越多。要得越欢。”
江大梧更气了,大着嗓门骂了起来,连着江大学、江大富都被骂了进去。
这时,卫氏挤了进来,气得把江大梧拉了出去,边拉边掐边骂,“你个不省心的东西,再吵就滚回自家去,别再来我家丢人现眼。”
小卫氏也来了。看到儿媳妇给小包子和小丸子的衣裳也很是不高兴。但她现在学聪明了,不敢大声乱说话。只跟江又桃小声嘀咕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知道给自己的亲侄子亲侄女做衣裳,却给堂侄子堂侄女献殷勤。而且,连京子和秀儿都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
江又桃吓得赶紧把她拉走了,“娘啊,你可别再乱说话了。让爹听见了,又会骂你。弟妹是个聪明人,她做得对。人家梅子帮了书子那么大的忙,她是得感谢人家才对啊。”
中午的杀猪菜吃得也是够乱的了,吵了架的江又梅更没心思吃,吃了几口就抱着睡着了的小丸子回家。江又书追出来给了江又梅五斤猪肉,另外还给了一小坛子血肠炖白菜粉条。说道,“我知道念小子就喜欢吃这口儿。”
江又梅点头谢过。江又书还的确说对了,如今家里好东西那么多,可小包子就是对这杀猪菜情有独钟,觉得它当得起天下难得的美食。
果不其然,晚上吃饭的时候,那杀猪菜一小半进了小包子的肚子,江又梅怕把他的肚皮胀坏了,让春杏把那盆菜拿走才算罢。
腊月初三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宋望才赶着装有送李府年礼的马车先走了,他走陆路。给李府的年礼就从林府年礼中拿了一些,再加上自家的,也是一份不错的年礼了。
江又梅就和抱着小丸子的春桃、小包子、二春、小刀及林进走水路,他们坐着宋老头赶的牛车向东河村码头驶去。
这次让春桃和林进都去是想着他们也是年初就要成亲,顺便去省城置办些东西。
点点看见了,迈开小短腿跟在牛车后面狂追,它追到牛车的侧面,江又梅看到它两个琉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大概是在怪江奶奶的偏心,南山居所有孩子们都去了凭什么把它放家里。
江又梅让宋老头停了牛车,林进下去把点点抱了上来。这时它的爹娘狗崽和花花都追来了,江又梅就说,“花花就带着点点和我们一起去玩吧,狗崽就不要跟着了,虎娃还在家里,你要陪着它。”
看到狗崽有些不愿意,江又梅又说,“你和虎娃可是好兄弟,哪有光想着自己玩不顾兄弟的理儿?”
狗崽听了只得悻悻地返回南园。
上了船,人声鼎沸,很多相熟的人都跟江又梅及小包子打着招呼。特别是小包子,除了几个外乡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他,跟他也很是说得来。
江又梅看看春桃怀里睡着的小丸子,还好,嘈杂的人声并没把她吵醒。
她的磕睡是不能被惊醒的,否则便会大哭特哭。
到了青华县,照例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