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黑,铁无双就已在等着了。
他既不知道玉摧红为什么要将那三眼铳归还给马脸的郭沐若,更想不到玉摧红为什么定要赶去藤家参加二小姐的订婚宴会。
二小姐藤秀云,那可是人家统万城少主佟铂鑫的恋人。
如果一定要在现在的统万城和藤家中间做一个取舍,铁无双选择了统万城,佟铂鑫这孩子温文有礼,看起来说不出的顺眼。
但,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最终却不能在一起呢?
铁无双终于明白了,师父去藤家为什么不带上自己,带着这样的情绪,铁大爷如果是去了,肯定要大闹一场。
于是乎,铁大爷坐在门口等天黑下来。
幸好这地方是佟府,大家知道了少城主的苦楚,这几天轻易不敢登门。
望着空空的门洞,铁无双心里本该发酸、发苦才是,但现在,他反而有些窃喜,因为他开始回忆起玉摧红失踪的那两年,自己如何疯狂的在大海上搜寻,又是怎样疯狂的找人打架,因为他愤怒,他怕,四海茫茫,他怕这个亦师亦友的家伙再也不回来了。
这一次,至少还知道师父玉摧红去了哪里,这就好办多了。
天越来越黑,一排排的气死风灯在夜风摇曳。
“师父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中了郭沐若的奸计?”
铁无双一边抚摸着量天尺,一边望着天空的残月。
“再等上一个时辰,如果师父还不回来,哼哼哼,就怪不得铁不爷要冲上门将江西藤家闹出个地覆天翻。”
可是两个时辰又己过去,他还是在等。
因为这一次是玉摧红要求他等!
一瞧见玉摧红的身影,铁无双就什么都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他飞也似的迎了上去。
玉摧红终于回来了,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铁无双笑道,“师父原来是喝酒去了,这酒不行,闻味道,是正宗的红薯烧酒。”
玉摧红脸上己有些醉意,但眼睛还是亮亮的,他没有说话,像是已看透了铁无双的心事。
铁无双不停的搓着大手。
玉摧红道,“三眼铳己经原物奉还,狠可惜,没有特意为铁大先生争取到什么好处。”
铁无双跺着脚道,“师父,为什么要对那小子客气,难道我们会怕了一个郭沐若吗?”
玉摧红道,“不是怕,是一种妥协?”
铁无双道,“妥协?”
玉摧红道,“是的,面子我己经给郭沐若了,也是有条件的,只要他在近几天不要再生事。”
铁无双不屑道,“师父,有些鸟人就不应该惯着的。”
玉摧红笑了,道,“其实我也不想求他,但现在这种情形之下,却非要他空出一个休战期来不可。”
铁无双忍不住问道,“什么休战?”
玉摧红道,“据我的估计,郭振藩很快就要赶到统万城了,在这中间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应该先休息一下。”
铁无双叫了起来,道,“师父你……你喝坏脑子了吧!咱们好容易甩开了风雷堂的控制,你现在却要在这里,专心等着郭振藩的到来?”
玉摧红道,“风雷堂己经介入了本地的事物中,如果没有堂主郭振藩的调和,佟藤两家的矛盾只会在郭沐若的挑拨之下变得越发尖锐,他们斗来斗去,最终受苦的还是本地的百姓。”
铁无双嗄声道,“可,郭振藩就算是来了,他定会听你的吗?”
玉摧红道,“你有没有感觉到,郭振藩现在行事己变得越来越理智了。”
铁无双呵呵呵笑道,“我看不出来。”
玉摧红道,“这几年,风雷堂一直牢牢地压制着中南六省的各门派势力,很奇怪的是,他们却始终没有对统万城正面下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铁无双道,“统万城制造工艺精良,如果要开掘什么宝藏,郭振藩必须要求着他们制造各种稀奇的工具。”
玉摧红补充道,“统万城偏偏是吃软不吃硬的。”
他接着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一定要保持冷静,做为一个领军人物,郭振藩再想做什么,也必然要三思而后行。”
铁无双翻了一个白眼,道,“好象你己是郭振藩肚子里的蛔虫了一样!”
玉摧红喝了口茶,缓声道,“这里山青水秀,民风淳朴,暂时的休战也是一件好事,只要你肯等一等,郭振藩到来之时,就会知道我估计的不错。”
铁无双刚刚松了口气,忽然道,“可佟铂鑫呢?你可想过这孩子的苦衷?”
玉摧红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潜意识中,他以为自己的这一**作己考虑得非常周到,处理得非常圆满,但,这一次他却偏偏忽略了佟铂鑫的存在!
试问,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深爱过,谁又没有冲动过,佟铂鑫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他怎么会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恋人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铁无双已经没有心情再坐下去,他觉得自己要赶快找到佟万春。
甚至于,在万不得己的情况下,让佟万春把自己的儿子关在卧室里再囚禁上几天!
这时间,就瞧见几十个家丁飞跑了过来,有的拿灯笼,有的提着裤子,跑在前面的,当然是统万城城主佟承恩,他身上只穿着套中衣,手里拎着一些被破坏了的锁具碎片,气得一张脸都绿了,怒冲冲的道,“通令全城,关闭所有出城通道。”
家丁们只有听话的份儿了。
佟万春叫道,“谁抓了那个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