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玉摧红愿意合作,风雷堂当然也要给予相应优厚的待遇,其它人骑马而行,玉摧红坐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厢很宽大,这本是借给托运镖货的客商们,走远路时坐的,虽然比不上那辆金篷马车,但也是相当舒服。
郎贺川先在车厢里垫起了很厚的棉被,然后扶着玉摧红坐上车。
玉摧红有些不习惯,因为他想不到郎贺川居然是个很周到的人。
“你中的毒不轻,一定要赶快去找一个解毒高手。”
东瀛武士的周到和关心,已使得玉摧红不能不感激。
玉摧红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本不该这么样对我的。”
郎贺川的回答很简单,“这是静美公主吩咐的。”
玉摧红故意问道,“为什么?”
郎贺川道,“因为只有评委大人,才能帮我们找到鬼冢。”
找到鬼冢,也就代表着找到了伊达静美的弟弟。
玉摧红叹道,“看来我不但低估了你们,也看轻了你们公主。”
郎贺川也叹了口气,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愿意为评委大人效犬马之劳。”
玉摧红道,“可是,你不姓伊达。”
郎贺川道,“郎贺川是伊达家族的家臣,我的命一早就属于伊达家族。”
玉摧红点点头,忠诚的人本来是值得敬佩的。
玉摧红凝视着他,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次就一定会带你找到鬼冢?”
郎贺川摇摇头,“这只是公主的直觉,我正想问评委大人,鬼冢真的在乌衣巷?”
玉摧红神秘一笑。
郎贺川道,“前行路上,请多关照。”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玉摧红又叹了口气,道,“你既然己经猜出鬼冢就在乌衣巷内,其实可以自己单独前去。”
郎贺川道,“我与鬼冢当初近在咫尺,也会错过,只能证明,乌衣巷真的很大,也很容易藏住一个人,所以,请您作为向导应该更加妥当。”
玉摧红道,“特别是搜寻一个高手的时候。”
郎贺川道,“鬼冢是一个高明的忍者。”
郎贺川与鬼冢之间有巨大的区别。
郎贺川是一名东瀛武士,武士是有正规编制的职业军人。他们从小被灌输武士道精神,接受严格的训练,不仅战斗力强悍,而且对领主忠心耿耿,是日本伊达家族的武力支柱。
所以,他即算是领花红杀人的时候,也会做得光明正大。
而鬼冢却是一名忍者,是东瀛各诸侯之间混战的产物。简单讲,他们是各地诸侯培养的从事搜集情报、策反、暗杀、破坏等活动的特工人员。他们不像武士那样注重尊严,所以为了一柄村正妖刀,也可以以卑鄙的手段杀死自已的主人。
伊达家主既然己经有郎贺川这样忠心耿耿的家臣,为什么还要养一个忍者呢?
只能说,岛国上这些诸候的心思太让人奇怪了。
玉摧红苦笑道,“那时,我几乎以为自已要死在他的手上。”
郎贺川道,“现在呢?”
玉摧红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对付不了他,就把这个好机会留给你吧。”
郎贺川道,“多谢评委大人成全。”
然后,他出了车厢,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因为,郭振藩进来了。
玉摧红没有看他,却反问道,“你给我去找的大夫是谁?”
郭振藩道,“天台山龙鳞白。”
玉摧红忽然笑了笑。
龙鳞白是一个施毒高手,几个月之前,他以一手无色无味的“狼噬奇毒”,不知不觉之中,便将百年江南查家打得几乎土崩瓦解,这样的一个人,解河豚之毒对于他而言,简直太过小儿科了。
玉摧红微笑着,又问道,“龙鳞白会那么听你的话?”
郭振藩道,“天台山本来就是风雷堂的旗下分支。”
玉摧红道,“风雷堂这几年发展很快哟。”
郭振藩笑道,“那只不过因为我这两年来的运气不错,而且有很多很好的朋友照顾。”
玉摧红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相信,血旗门应该也出力不小吧。”
郭振藩点了点头。
玉摧红道,“却不知道,这一次大举杀入乌衣巷,是风雷堂的意思?还是血旗门的意思?”
郭振藩道,“血旗门门主郭不让是我的长兄,这件事由风雷堂作和血旗门去作,又有什么区别?”
玉摧红笑道,“……好奇而己。”
郭振藩还想说什么,但玉摧红却已闭上了眼睛。
因为中了毒,使他看来显得很疲倦,玉摧红并不是铁打的。
郭振藩竟然又拉过来一条棉被,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脸上却带着一种很微妙的表情。
看他这种表情,就好像恨不得用这条棉被蒙住玉摧红的头,活活地闷死这个家伙。
诚然,他们两家之间的仇恨,从廿五年前建立的起那天起,本来就不可能再有淡化的可能。
郭振藩忽然感觉后背微微一凉,因为此时,车厢的棉帘被挑开了一个角,郎贺川手按刀柄冷冷盯住他的后背!
所以,郭振藩笑着将棉被盖到玉摧红的胸口。
玉摧红此时只觉得五脏又开始剧烈的搅动,头脑也更加的昏沉。
现在就算真的有人要用棉被闷死他,他也不会知道,他更不能反抗。
所以玉摧红真的睡着了。
日正当中,正午。
马车还在继续前走,旅程仿佛还有很漫长。
“我一定会赶快把龙鳞白给你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