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似乎也觉得这件事很荒唐。话没说完,她的脸更红了。
谁知,郭振藩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将手一摊,韩方见此,立刻从怀中数出一千两的银票奉上,郭振藩接了抛在这小姑娘的手上,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如果……有一些特殊情况。”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仔细验看着这张银票,半晌,才迟疑道,“你现在应该不会再砍价的吧?”
郭振藩一怔,道,“姑娘有话直说。”
小姑娘为难道,“等下………你见到的那个玉摧红如果是要死不活的,你还会买吗?”
郭振藩高声道,“只要真的是玉摧红本人,就算收到的是他的骨灰,六爷我也认了!”
小姑娘表情夸张的看着他,简直不能相信,天下竟真有这么荒唐的人,竟真的肯拿出一千两银子,来买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玉摧红。
郭振藩道,“姑娘银票也收到了,现在可以交人了吧?”
小姑娘迟疑着,互相搅动着自己的十指。
郭振藩道,“姑娘还有话说?”
小姑娘叹了口气,终于走过去,在他耳衅轻轻道,“等下你们带着玉摧红,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郭振藩皱起了眉,他实在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道,“现在,秋谷中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月旦之评,这时候,假如有人死在这里,那也……太不吉利了!”
郭振藩点点头,“姑娘所言极是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交货了?”
小姑娘卟哧笑道,“不要姑娘前,姑娘后的,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叫我涵薇好了。”
大明虽然发展至今,因常期受孔孟思想影响,男女交流时偏多忌讳,暹罗国却不如此,所以涵薇也没有中原女子那样故作矜持的习惯,未等郭振藩开口,自己先主动把名字说出来了。
郭振藩还想客套,涵薇已将小手一摆,象阵呈扇面打开,两个皮色黝黑的暹罗力士担着一副滑杆小跑上前,滑杆绑着的竹椅之上,偏躺着病怏怏的玉摧红。
这些暹罗力士也不多话,连着滑杆一起将玉摧红放在郭振藩面前,转身就走。
玉摧红是什么人,那可是当年杀害本堂前任堂主郭轩辕的凶手之子,风雷堂徒众们忍不住咬牙切齿。若不是被六爷压制着,众人恨不能先将他千刀万剐。
韩方高声道,“肃静。”
众人小心看去,此时的郭振藩神情大见温和,甚至连眼波竟然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玉摧红喘息片刻,突然笑道,“郭堂主,我们是闻名己久哟。”
郭振藩目中偷偷闪过一丝寒光,却竭力将神情装得淡淡的,道,“玉年兄,别来无恙?”
玉摧红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象没事的人吗?”
他话未说完,齐圆的脸上已变了颜色,咬牙切齿地扑了出去!
郭振藩眼睛一瞪,道,“放肆。”
齐圆吼道,“我要替老堂主报仇!”
郭振藩目露嘉许之意,但终于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我己经跟大家讲过很多次了,惨案发生时,玉年兄当年才几岁,家父之死怎么可能与他有关?”
郭振藩脾气不好,平常哪里讲过这些道理,风雷堂徒众们闻声一怔,不由得面面相觑。
玉摧红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来天机明镜先生说对了。”
郭振藩好奇地道,“老先生怎么讲的?”
玉摧红笑道,“他说你现在还舍不得杀我。”
郭振藩点了点头,昂然道,“我等江湖儿女,凡事当以德服人。”
韩方和齐圆也是头一次见六爷说话这么客气,当场哑了声。
这时间,人群中小心地让出来一条路,一个身穿灰色旧僧袍的大和尚从人群后面慢慢踱了出来,当看见到玉摧红时,大和尚暗黄色的眸子,收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大和尚道,“玉摧红,天机明镜先生可曾提到过我?”
玉摧红摇头笑道,“请恕玉某眼拙。”
大和尚自我介绍道,“贫僧悟本。”
玉摧红道,“原来,您就是那个喜欢将人击败打废,却又不伤人性命的悟本大师。”
悟本揖首道,“我佛慈悲。”
玉摧红笑道,“大师不请自来,莫非是想为我看病?”
悟本道,“不错。”
玉摧红道,“有劳大师了?”
有风雷堂徒众们抬来石凳,悟本大喇喇地坐下,双指在玉摧红的脉门上一搭,闭目沉吟了良久。
韩方忍不住问道,“他,有病没病?”
悟本冷冷道,“有病,而且病得非常厉害!”
韩方道,“哦?”
悟本盯着玉摧红,道,“玉施主,请你先说说,刚才曾吃过什么东西?”
玉摧红微微一笑,竟道,“雪斋先生今日以河豚大宴月旦之才,那我觉得荣幸得很,吃河豚肉时不小心沾到了肝脏部位。”
众人哂然,谁都知道,河豚内脏中含有剧毒,玉摧红却偏要去吃,只能说,在开始之前,这小子确实己经病了,而且病得连脑子都坏掉了。
郭振藩叹道,“味道如何。”
玉摧红含笑刚一点头,一抹鲜血却从唇角沁了出来。
现在该轮到郭振藩摇头苦笑了。
郭振藩道,“悟本大师,你可有医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