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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科林斯王宫。
虽然是深夜,但娜芙普利都并未休息,还坐在橄榄油灯下批阅文件。
辩论大会期间事情本来就多,白天又有很多应酬,只能等夜深人静,才有时间做这些书面工作。
父亲越来越老了,现在科林斯大部分管理工作,都是由她经手。
然而,毫无预兆地,她突然觉得胸口一紧,心脏停止跳动,呼吸也无法呼吸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揪住领口,小小地挣扎了几下,就眼前一黑栽倒在书桌上。
旁边侍立的女仆吓了一跳,急忙过来呼唤她,却毫无反应。侍女颤抖着拿手探探她的鼻息,立即惊叫起来——
卡德摩斯还在自己的客房里向死神忏悔。塔纳托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卡德摩斯刚刚说出因为爱上无信的公主而感到恐惧和羞耻,塔纳托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侍女的叫喊声——
“不好了!公、公主她……公主过世了!”
“什么?!”卡德摩斯惊叫出声,哪里还有心思忏悔,虔诚的他连跟死神打声招呼都顾不得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出门去。
塔纳托斯心中生出感应,一步穿行黑暗,直接来到娜芙普利都的卧室。
娜芙普利都的身体伏在书桌上,旁边一个淡淡的灵魂虚影正在缓缓下沉。这虚影连接着一条似有若无的金色丝线,这时金色丝线已经断成数缕,在空中飘飘荡荡,并且正在慢慢变成黑色。
“命运丝线,被剪断了?”塔纳托斯眼神一冷,“摩伊拉?”
他望向北方。在一片黑暗冰冷宛如深渊的意识空间中,他看到了一个金色的身影。
“拉克西丝?你也敢来切断生命之线?是奉了宙斯的命令吧。”塔纳托斯在心中自语,“杀了娜芙普利都,信仰辩论和卡德摩斯的婚姻问题就都解决了,还真是够狠!
“不过,在死神面前取走凡人生命,这般明目张胆,当真视我如无物吗?!”
塔纳托斯冷哼一声,伸手抓住娜芙普利都的灵魂虚影,直接摁回身体里——
娜芙普利都回过一口气,突然心脏恢复跳动,醒了过来!
但是浑浑噩噩,眼神呆滞,还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
因为她的命运丝线已经被剪断了。按照命运女神的权柄,她应该死去,但死神的权柄又不让她死去。
两神的权柄以她为战场展开了直接对抗,她现在处于生死之间。最终是生是死,就看两神谁输谁赢。
拉克西丝在一片黑暗冰冷宛如深渊的意识空间中,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她袭来。她面前的黑暗中浮现出一个比黑暗更黑的身影,高大挺拔,背生双翼,翼展宽广散发着冷峻的威严,身后飘浮一柄巨镰,镰刀宛如漆黑的新月。
黑影取下身后巨镰,向她挥出一刀——
拉克西丝心中升起莫大的危险和恐惧。她下意识地举起手中黑剪,小小的剪刀横在面前,竟挡住了这一刀恐怖莫名的力量。
拉克西丝一挥手,千万条金色丝线凭空生出,向黑影激射而去。这些金色丝线被她手中的黑剪和周围黑暗的意识空间侵染,呈现一种金中带黑的诡异色彩,有着一种扭曲但却犀利的力量。
科林斯王宫中,塔纳托斯面前断裂飘浮的命运丝线突然化作无数枚金针,金中带黑,坚硬锋利,向塔纳托斯暴雨般倾泻下来!
塔纳托斯躲闪不及。最近的金针直接穿透他的神躯,却结结实实地刺中了他的灵魂!
剧痛此起彼伏地袭来。塔纳托斯心中升起狠戾,长啸一声,巨镰势大力沉地划出一个大圈,终焉之力凝为巨大的黑洞,将空中无数枚金针直接抹消!
“玩弄死亡者,感受死亡的恐惧吧!”
塔纳托斯举起巨镰隔空一点,拉克西丝顿觉周围黑暗冰冷的意识空间向她急速压缩,她就像被活埋进深深的地底,巨大的压力犹如万钧土石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拼命挣扎想要对抗这压力,她觉得手中的黑剪可以剪开这压力,但她已经被这压力紧紧缚住,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面前的黑影渐渐远去,拉克西丝被无尽的黑暗冰冷“活埋”,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