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一起去”,小丫头有些执拗地说道。
“不行,最后说一遍,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华辰也为数不多地拒绝了夷光。
他们俩就这个问题已经说了有一会儿了,夷光以“父母之仇大于天”为由,要和华辰一起行动。这个理由在华辰看来也很正常,但他还是一口回绝了,理由很简单,夷光还小,不应该经历这种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华辰一辈子都不愿让夷光看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他当初在鲁国的“第一滴血”还历历在目,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夷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生命因为你们一家三口的存在而得到延续,我视施叔和婶婶如父母。父母仇,儿来报,一切有我就行,而你,我唯一的妹妹,照顾好你比报仇更重要,我希望你永远天真烂漫,不想你看到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你明白吗?”
越地靠南,很少下雪但并非没有,这个冬天会稽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悄然而至了。
华辰裹上厚厚的衣服,一人一剑走在会稽城最宽敞的一条道路上,夜晚的会稽城因为月色和白雪的相互映照焕发出一丝光明,谈不上亮,也谈不上暗,一切尽在朦胧之中。
夷光终究还是同意待在驿馆了,或许是意识到华辰不会改变态度,或许是被华辰的话感动,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拖累华辰。总之,小丫头现在正靠在驿馆中华辰给她要的炭火盆旁取暖,不管她情不情愿,事实就是这样,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的,尤其是夷光那纤细如嫩藕的手臂和华辰这种“真大腿”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雪落无痕,踏雪无声。雪夜的会稽城一片寂静,唯一的行者就是华辰,如幽灵般穿梭于大街小巷,直到“张府”二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张府并不算大,和段府、戴府相比说是萤火皓月也不为过。轻易地避开了门楼处的小厮,华辰站在了张府主厅的屋檐之上,看了看东西南北的十几间屋子,华辰跳下屋檐,向着唯一一间还有灯火的屋子走去。
门开了,寒风细雪吹入,本就微弱的灯火被瞬间吹散,华辰在火光熄灭的一瞬间看到了屋内的情景:男子将双脚浸入木盆之中,妇女衣襟半露,正在哺育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家三口都有些吃惊,当然,婴孩的反应表现在因寒风吹过而松开母亲的怀抱哭泣。
“你是谁,为何深夜闯入我家?”
“你是张闯?”
“真是好笑,闯入我家还问我的名字,不错,我就是张闯,你找我有何事?”
“杀你。”
……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华辰走出张府。张闯死了,在华辰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瞬间结束了他的生命,如落雪般悄无声息。之后华辰打晕了那个女人并将她们母子安置在床上,罪不及家人,更何况是妇孺,华辰自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只是不限制她们,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只能打晕那个女人了。
剑尖上的血顺着滑落至雪地里,华辰顺着原路返回驿馆,一路上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张闯害得夷光失去了父母,自己为了报仇又让那个襁褓中的婴孩失去了父亲。有些人该死,因为他给别人带来了不幸,可他的死又会给另一些人带来不幸。
回到驿馆中已经是深夜了,华辰正赶着驿馆关门的时候回来的。两人的房间灯火还亮着微弱的光,华辰推开房门看到夷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显然是等了许久不见华辰归来,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将夷光轻轻抱起放到床上,可即便动作细微依旧是惊醒了夷光,揉搓了一下朦胧的双眼,小丫头糯糯地说道:“华辰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人家等了你这么久,后来都担心起来了。”
“雪路不好走,回来晚些了,睡吧,明天一早我们还得启程前往吴国呢。”
“嗯,睡吧。”
张闯的死华辰没说,夷光也没问,好像两人都忘了一般,但其实夷光明白,华辰回来了,那张闯一定已经下去向她父母忏悔了。
昨晚小丫头睡得倒还算老实,没有整个挂在华辰身上。
清晨,华辰在夷光还没醒的时候就去前台伙计那里把这两天的账给结了,来会稽一为拿回兰雀,二为诛杀张闯,两件事都完成了,也该离开了。
张闯终究然也算是个官员,他的死在会稽城内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震动,就连华辰和夷光出城时的马车都被多检查了一番。对城卫军的这番行为,华辰表示无法理解:你搜这么严有用吗?谁杀人后会在脸上标出“我杀了某某某”,果然古人的刑侦能力还是十分欠缺的。
会稽位于越国的北方,出了会稽城再向北很快就到了吴越的交界处,对于这个曾经让他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地方,华辰印象深刻。
“夷光,前边就是吴越边界了,出了这儿咱们就算是出国了。”
“吴国嘛,一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来到这个国家。”
华辰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其实你一定会来吴国的,现在只是提前了一些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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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列国王侯关注的重点几乎都在重新夺回王权的庆忌身上,对于复国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庆忌完成了。这样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王者自然会引起列国的关注和实力评估,其中鲁国作为现在吴国的第一盟友,自然对其更加上心。
鲁国现在的形式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