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城大,也就一般大吧。见过曲阜,姑苏这种大城之后,对于会稽华辰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直观的评价了,至于别的,没有。古人的创造力也是有限的,所有的的大城都差不多一个样。
和绍城不一样,作为国都的会稽有着较为严格的出入审查制度。此时艳阳高照,强烈的阳光让吹过大地的风都不再寒冷,会稽城西门外一排长长的队伍排了快一里远。
华辰和段立仁两个人一身邋遢地看着前边的长队。华辰挠挠头问道:“虽说这些年你基本上不回会稽,可你家那位老爷子那么厉害,这守城看大门的大兄弟们能认识你吗?”
“肯定是不认识我的,认识我的现在起码有四十岁了,你见过几个四十岁还在守城的?”
“那完蛋了,现在是正午,等到咱俩排到城门口估计都可以吃完饭了。”说着,华辰看看会稽城那高高的城墙感叹道:“唉~要不是这城墙实在太高,我直接就翻过去了,还排个毛线的队啊。”
“你能翻过去?”
华辰学着段立仁的语气说道:“肯定是不能啊!我心情不好吹会儿牛逼都不行啊?这都听不出来,几十岁真是白活了。”
如今华辰和段立仁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了,没必要。真正的友情也就那么几种: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呃,你懂的。他们俩虽说没有一起上阵杀敌,但在瘟疫的战场上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一起共事多日。
“吹牛?呵,可我怎么觉得你在实话实说呢,你说你那晚为何会半夜进入我家?我记得绍城当时因为阻拦楚国感染瘟疫的那部分难民进城,每天天一黑就关闭城门了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早就进去了好不好,我只是进来后不久天就黑了,没人打听,自己又忘了你家的地址,所以找了半个晚上罢了,你以为你家是绍城地标性建筑啊,隔老远就有指示:前方五十米左转,是段立仁府宅。”
“行,行,不承认算了,有翻越城墙的能力还不敢承认,你是想当贼又怕被发现了吧。”
“我想当贼?”华辰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欠揍地说道:“老哥,你觉得我有必要当贼吗?别忘了我可是拒绝叶公百金的男人,会为了几个小钱儿而当贼吗?”
段立仁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还别说,我觉得极有可能,你没接受叶公的百金,现在后悔了,想来会稽捞一波怎么都说得通。”不得不说,段立仁四十多岁的人了,做出“翻白眼”这种动作,一点点违和感还是有的。
“靠!你真该多出去走走,等你周游列国回来说不定就成了越国第一演说家了。”
“承你吉言,有时间我会出去走走,试试看的。”
“你可是说好了要行医一辈子的人,怎么被我一忽悠就动摇了啊?立场还是不坚定啊。”
“做个游走四方的游医也挺好的,不仅能救治更多人,按你说的,还能成越国第一演说家。”
“……”
一番毫无营养的互扯之后,华辰发现他们才移动了不远,前边还有几百号推车的、步行的、抱孩子的、扶老人的“道友”们。
华辰不想和段立仁再扯下去了,没办法,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扯不过段立仁了,他就想不明白了,挺老实一大叔,出去溜一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再说话,华辰双手抱胸将兰雀握在胸口等候着慢慢地一步一步前行。兰雀是越女留下华辰身边唯一的东西了,他握着兰雀总能想起越女那宜笑宜嗔的俏脸,可惜当初走地匆忙,除了一个拥抱之外啥都没留下,下次见面一定要留下些什么,不对,下次见面后就再也不分开了,还留个毛线啊。
或许是看到已经到下午了,看守城门的“兵哥哥”们也想回家吃吃饭,亲亲老婆,抱抱孩子,所以放松了检查力度,也就加快了人们进城的速度。
又熬了许久,华辰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一种“苦媳妇熬成婆”的既视感。他进城了,和小丫头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一堵越王宫的内墙了。
进到会稽城后,段立仁先是带着华辰在酒馆吃了一顿饭,而后在一家驿馆里定了两间房。用段立仁自己的话来说,他这次回会稽是打算留下,在父亲身旁尽孝道,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段立仁回来过两次,都是段正德寿辰的时候,可也仅限于当天回来当晚走,从来没有在段府有过停留。
晚上,华辰敲开段立仁的房门,进屋和段立仁随便说了几句后就点出了他前来的目的:不回段府,不见段正德,凭段立仁这几十年未经经营的人脉,能把夷光从越王宫里带出来吗?
段立仁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看他坚定的眼神,华辰相信了,这个有着某种独特人格魅力的大叔说出来的话一般都能兑现,好吧,之所以说“一般”是因为华辰凡事不愿想得太满。
第二天一早,段立仁吃过早饭之后就带着华辰出门,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将夷光带出越王宫的人。
戴府外
“哈哈,立仁啊,这么多年了,你可算想起来看看兄弟我了。”
“行了,军伟,你先放开我,抱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来了。说好了,我此次来是有事相求的,谈旧情以后再说,这回回来我也不打算走了。”
“这感情好,不走了就好,先进来再说吧。咦,这位是?”
“华辰,先进去再说。”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