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孟衍本身而言,修练是一见很单纯、很简单的事,自己就是单纯练自己的,既没有要靠谁帮忙,练的功夫也不是谁传授,甚至为了怕引起别人注意,还偷偷躲起来练,这样子要是还能惹出什么事来,那只能说是倒楣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能说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说,少年太过低估了自己的惹事能力,他这边还没结束闭关,外头就已经又翻天了。
单单只是千雪峰一个普通弟子修练突破,这没什么大不了;一次连跳两个等级,从造血跳上锻骨,这也没什么,只要肯砸下天价成本,理论上,甚至可以让一个婴儿一次从造血连跳到洗髓大圆满,这对见过大风大浪的江湖前辈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可偏偏孟衍突破时的长啸,可比圣王之威,这……就出了问题。
天洗之后,东土各派心知千雪峰获益最多,心里哪个不忌惮?只是因为商秀娥姿态摆得极低,各派不好发难,这才维持住表面上的和气,但孟衍的这一下突破,却挑动了各派如今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感受到了吗?千雪峰中有圣王诞生,是个新生的圣王啊!”
“……这么说的话,千雪峰就有八名圣王了啊……”
八名圣王,看似不少,但和真正拥有数十名圣王的一线大势力相比,那整个就是渣,照理说,这不是什么必须慎重以待的事,但说到此事的群豪,却全都从这声音里嗅出了不祥气氛。
“真不愧是直接受到天洗的门派啊,短短几天,就有弟子离凡入圣,进阶圣王,如果照这个趋势,很快就会有第二、第三个,说不定三五个月后,这边就有三五十个了。”
“千雪峰的崛起,看来势不可挡,大家可以期待了啊,呵呵。”
“不错,我东土天下,又将多一抹色彩,千雪峰人杰地灵,天洗当兴,我们该高兴啊。”
各门派之间你一言,我一语,谈得甚欢,似乎都表现出乐见其成的味道,但在这和平气氛的表象之下,敏感的人都能察觉到暗潮涌动。
面对一个即将兴起,甚至会压过自己的新势力,人们会采取不同的反应,有些是趁早交好,先结下友好关系,可有更多的人,想的却是“先下手为强”,就算不能把祸秧及早拔除,至少也可以使点绊子,让千雪峰别跑得那么快。
正因如此,一个下午,前来拜访商秀娥的各派人士,几乎要踏断千雪峰的门槛,弄得这位深藏不露的掌门整个傻眼。
商秀娥自然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自己门派里并没有诞生圣王,也许以后会有,可至少在目前,不会也不可以有,造成这个错觉的人是孟衍,偏生自己不可能出去对人解释“突破的是一个年轻弟子,他虽然只突破到锻骨境界,却已释放出等同圣王的能量”,这种事情传出去,千雪峰就永无宁日了。
解释,不能;不解释,也不能,进退维谷之间,好像只有暧昧、模糊,才是唯一解答,偏偏在连续上门的访客压力下,连模糊空间也所剩无多,太过语焉不详的回答,只会被人当成别有用心的证明……进退不得的庞大压力,把商秀娥这么一个老江湖都压得快要吐血,怎么都想不到,苦心营造出的平衡局面,居然就坏在这点意外上。
结果,当孟衍出关,从蓝冰玫、黄百合口中得知事情大概,大吃一惊之余,急急忙忙赶往面见师父,到了商秀娥所住的院落,就被眼前的情景吓着。
“哇啊啊啊~~~~”
屋梁上垂下一道白绫,一个枯瘦的人影吊在白绫上,随着冷风吹拂,一下一下摆荡,外头夕阳斜映,老树、孤影、昏鸦,白绫在房梁上摩擦出“吱呀”的声音,听在耳里,就是无限的孤寒凄凉。
“师、师父上吊了?我靠!”
孟衍急急忙忙动手,截断白绫,跃起把人接下,才刚想确认师父有没有气息,就被商秀娥一下反掌抓住。
“徒……徒弟,师父我……不行了……”
“师父,快别这样说,妳不会有事的,妳……妳一定会好起来的……”
“师父这次……真的扛不住了……”
商秀娥像是很吃力地伸出手,不住颤抖,孟衍一下握住,就听见商秀娥微弱地道:“师父本以为自己扛得住……可没想到……你这衰神太猛,随便就又惹出这么大的事……这黑锅……太重了……”
“师父,我无心的……”
“你……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毁灭千雪峰的……师父不行了,往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哇,师父妳别这么说,妳如果死了,以后黑锅就要我自己揹了,妳千万要撑住,要撑住啊!如果真的非死不可,好歹遗产留一点下来,武神战器或皇兵也塞两件给我吧……”
“……英雄……都是靠自己来成长的,师父相信……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不干了,千雪峰的事情还是师父妳自己看着办,我就继续龟起来算了。”
“臭小子,这么现实?”
“哪有?我已经很让步了,当初说好进去之后,由我先挑东西的,结果最后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拿,山就塌了,师父妳肯定拿了些东西,我问都没问,也没来分杯羹,这样哪算现实啊?”
孟衍这么主张着,倒让商秀娥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从秘库中取了些东西,里头有点功法和战器,但你的也不差啊,当初说好了先让你挑,你挑了大仓库,进去之后没拿东西出来,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