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馕师弟,这挑选弟子下山之事...”智信待他人走后,拉住智馕问道。
“智信师兄,此事不急,天色将晚,明日再谈吧,到时将弟子们召至前山告知即可。”智馕说罢便赶回后院。他是真的不急,虽说元朝将破,但真正的战乱还没到来,还没到来,首批弟子下山历练倒也轻松。
待得回到后院,从窗口望去只见匪石正伏案一笔一划抄着心经,倒也心里甚感安慰。进了房门,屋里已被清洁过了,看来是匪石自己做的,毕竟没人来这。这座小院都是智馕一个人住,每个长老都有自己的院子,和弟子同处一院,也好指导弟子们修行。但智馕一直未曾收徒,自己又大大咧咧,同时身为寺监,别的子弟怕他还来不及,更不愿和他同住一个院落了,智馕也落得清闲。
匪石见师傅进来,便知议事已毕,向师傅问声好,便又埋头抄字去了。其中的字大体认识,只是有些生僻字,却是不懂,但是不妨碍抄写,比葫芦画瓢还不会吗?
“徒弟啊,你这字得练练了,不然为师怎么交上去?你看看这...”智馕看着匪石抄的字,不禁心中打怵。
“师傅,我读书少,你要不要教教我?我好写出好看的字,给你抄心经,这样师伯也满意。”
“不是给我抄,是你自己写,这可是每天的必修功课。罢了罢了,让为师我来教教你。跟着我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等等,师父你慢点,好多字我都不认识呢,我跟不上...”匪石抱怨着,指着几个字说道,“像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这个念,蕴,积聚,蓄藏,内涵的意思;这个念,厄,困苦,灾难的意思...你明天还是找智信师伯学习吧,我看着这些字我也头晕。”智馕以手扶额叹息道。
“可是,师傅,您是我师傅啊,您不教我,难道我还要再拜一个师傅吗?”匪石向师傅问道。
“这你就错了,从学习方面来说,比你懂得多的人便都是你的师傅,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所以寺里每个人都比你强,你是不是都要虚心学习呢?”
“啊!那我要有多少个师傅?”匪石惊讶道。
“这个‘师傅和我们师徒关系不一样,你只是向他们求学问,求不解,并没有真正的师徒名义...唉,头疼,你别抄了,我们吃饭去吧。”智馕挠挠光头,说道。
匪石一眼就瞅出了师傅定是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挠头了。但也不好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腹诽一下罢了,“是,师傅说的对。”
听到要吃饭,匪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回来之前就光啃馒头,不知斋堂里有些什么好吃的。简单收拾一下桌子,师徒二人闻香来到斋堂,正是用餐时间,人也较多,但一个个遇见智馕,便主动避让,不知是出于尊重还是惧怕。
匪石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能够察觉到有很多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浓浓的好奇心,却因为师傅的缘故也不敢上前攀谈。也有很多人匆匆地扒拉两口斋饭便像有急事一般匆匆走了出去。
匪石暗想:“没想到师父有如此影响力...”如果匪石知道智馕在寺里可是出了名的‘黑阎王,谁如果犯了寺规,那真是喊爷爷,求佛祖都没用。有一次一个小沙弥犯了错,硬是被罚了五百篇心经,还规定了时间,抄到最后手腕都肿了,真是可怜。
“智馕师叔,这次回来挺晚的啊。”打饭的一个和尚问道。
“嗯,有些事耽搁了,今天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智馕伸直了脖子往打饭窗口瞅,只见还是青菜、土豆、馒头,唉,就没换啥花样,这食堂大厨也是够懒的。智馕索然无味的随便打了一个菜。
“师叔,今天煮了鸡蛋,给您两个。”打饭和尚说道。
“嗯,谢谢了,空骆。”智馕接过鸡蛋转身给了匪石。
“下午就听说师叔收了个徒弟,还没得见,现在见了果然清秀。师叔不必把自己的鸡蛋给他,这里还有。寺里斋饭不必外面,希望小师弟吃的惯才是。”空骆说着又拿出两个鸡蛋来,顺便打了份斋饭给匪石。
“谢谢师兄。”匪石接过斋饭与鸡蛋道了声谢谢,小脸扑红。
“不客气,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山上条件虽然差了点,但我们能自给自足,师兄弟也都相互照顾,有事可以来找我哦,我是智慧师傅门下的弟子,我叫空骆,空气的空,骆驼的骆,师傅说因为我很勤奋,像骆驼一样,嘿嘿...”空骆不好意思的挠挠光头。
“嗯嗯,好的,师兄,我叫匪石,匪家村的匪。”匪石也报以微笑,没想到师兄那么好说话。
“还吃不吃了,说话能当饭吃吗?”智馕大眼一瞪,匪石与空骆皆缩了缩脖子。冲着师傅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向空骆摆摆手快步随师傅往前去了。
智馕在路上吃惯了野味,如今又吃斋,自然没什么胃口,也只能慢慢适应,盼着下次出去“改善伙食”。
“师傅,我们寺里还养了鸡吗?”匪石吃着鸡蛋问道,如果寺里养了鸡,那是不是可以偷偷...嘿嘿...
像是看穿了匪石心中所想,智馕说道:“你就别打鸡的注意了,我们全寺的人的主要营养可就全靠那几十只鸡呢,几天才能吃顿鸡蛋。敢吃了鸡,养鸡的那个长老能吃了你。”
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