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的身份摆在这里,特别在上一次“叛徒事件”中,还对一些前官进行了清理,故而对这些学官难生畏惧之心。
在首座坐下后,林晧然对着众学官直接说道:“本府第一次主持衡文大典,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诸位加以指正!”
“下官定尽微薄之力!”众学官恭敬地行礼道。只是谁都不敢将林晧然的话当真,顶多是提提建议罢了,哪里真敢指正林阎王。
林晧然继续打着官腔道:“府试将于两日后举行,大家监督好各县的考生!科举讲究的是公平公正,不管是谁徇私舞弊,本府定要严惩不贷!”
“下官谨记!”众学官郑重地行礼道。
林晧然满意于大家的态度,扭头望向阮教授温和地说道:“阮教授,你随本府一同监考,亦劳烦你多担待一些,慎防考生作弊!”
“下官定不负府尊大人所托!”阮教授没敢摆三甲进士出身的架子,同样是恭敬地拱手道。
他是嘉靖三十五年的进士,只是已经四十多岁,所以被吏部委以学官出仕。原本还想做出一番作为,但雷州府的情况让他大失所望,在高州府耀眼的光环下更显得暗淡无光。
原以为他的仕途亦就这样了,但随着林晧然的到来,特别看到韦国忠和戴北河先后得到提拔,他又萌生了一股战意。
既希望这届学子中能出几个好苗子,又寄望于林晧然能够对他进行提携,希望挑上更重的担子。
林晧然其实是故意端起一点架子,在说话的时候,却是注意着大家的反应。
这主持府试看似小事,但若是出了科场舞弊,那将会引起整个士林的关注。届时,板子必然会打在他这位风头正劲的“少年官”的屁股上,甚至是直接被免官。
在这个万恶的封建时代,可不讲究什么“能者上,庸者下,劣者汰”,一切都以资历来决定职位。而林晧然越是出色,准备给他拍板的人就会越多。
亦是如此,林晧然对这次府试不得不谨慎一些,不求有什么功绩,但求无过。
事情果真有着一丝异样,他发现徐闻的宋教渝初时还能平静如常,但当他说出“严惩不贷”没多会,宋教渝的脸色明显有异。
在同一时间,联合酒楼迎来了一批贵客,当即亦让酒楼热闹起来。
广东的时势变了,那些精明的商贾自然亦是知晓。虽然汪柏仍然呆在布政使的位置上,但属于他的时代无疑已经过去,而属于林晧然的时代正式来临。
亦是如此,广州城的一众商贾相约前来雷州府,打算目睹着这个充满着勃勃生机的雷州城,见识这个大明最合法的对外窗口——雷州码头。
这一次,不仅是广东的商贾,还有着湖广商会的副会长陈长寿、江西商帮的副会长吴山水和福建商会的林荣华兄弟。
虽然他们是打着观光的名义而来,但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无疑是冲着林晧然这个新贵而来。
由于林晧然要专心忙于府试的事务,故而这次接待工作由沈六爷全权负责,而他先是领着这帮商贾前往联合船厂,然后才来到雷州城中。
“真没想到雷州城有这么大的变化!”
“那个船厂的规模看着真大,但真能造成宝船吗?”
“你外行了吧!底船已经完工摆在那里,证明确实没有问题了!”
……
此次来了二十多名商贾,他们大多都是身穿着绫罗绸缎,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够吸取到旁人的注意,而他们则是旁若无人地交谈着。
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但他们想到那个规模巨大的联合船厂,亦是难掩着震撼。
当他们一行人上到两楼的时候,乌黑发亮的桌椅早已经收拾妥当,桌面中间摆着一个白色的瓷煲,正是联合酒楼最有特色的火锅。
“坐!坐!诸位请坐!”杨春来作为联合酒楼的掌舵人,亦是出现在这里,并热情地招呼着这帮远道而来的商贾。
面对着来访的这帮商贾,经过他们的商讨,决定主动抛出橄榄枝。他们打算引入这一批有实力的商贾加入到联合外贸行中去,然后共谋海上贸易的巨额利润。
联合作坊若是甘心于生产者的角色,为着佛郎机人等商人提供廉价的棉布,自然不需要引入外部资金。
但他们的野心显然不仅于此,而是想打造隶属于他们的舰队,直接参与到海上贸易中去,从而攫取最丰厚的利润。
只是单是打造一支舰队动辄就要近十万两,并不是说联合作坊完全没有能力负担,但这无疑是放大了他们的风险系数。
特别打造舰队还需要人员和装备的配备,这同样是一个天文数字,甚至需要着二十万两的投入。这一项项都是烧钱的活,虽然海上贸易有着巨额的利润,但无疑亦蕴含着无尽的风险。
亦是如此,他们遵守着林晧然的决定,借这个机会引入这些财力雄厚的商贾,一起共同承担海上贸易风险和共享收益。
待他们落座后,沈六爷将着林晧然的意图完全表露出来,然后端起酒杯大声地对着大家表态道:“合作不成情义在,咱们一起喝酒!”
“谁说合作不成了!我黄大富第一个不同意,多的不敢说,四、五万两绝对没有问题!”黄大富是私盐贩子,却不知道是财大气粗,还是真看好这一个项目,当即就第一个表态道。
嘘!
听到这个数额,在场的商贾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尽管知道黄大富是仅次于李云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