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臣议事厅,香气袅袅而起。
张四维将茶盏送到厅中后,却是乖巧地坐在了厅外,随时等候着里面的吩咐,只是耳光却是忍不住竖立而起。
徐阶并没有直接表态,而是温和地望向严讷道:“敏卿,你位居户部尚书一职,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
这种事情无形中是一种放权的味道,由着严讷这位原户部尚书进行推出新户部尚书人选,无疑会更具说服力。
吴山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这看似合理的举动,但无疑透露着一种阴谋的味道。
“刑部左侍郎钱邦彦正直清廉,对理财有独特见解,可堪此重任!”严讷似乎早有准备,当即便是进行举荐道。
吴山的眉头微蹙,当即便是提出异议地道:“户部左侍郎马森有何不妥?”
李春芳看着吴山提出异议,更是明白马森和吴山是同年好友,不由得暗暗地望向吴山和严讷,隐隐嗅到了火药的味道。
严讷面对吴山的质问,显得是面不改色地道:“马孔养对账本和算术仍不甚精通,其任户部左侍郎有余,但任尚书不足也!”
户部尚书其实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官职,在主流四书五经的大明朝,很多户部的官员处理事情能力却是不及下面的胥吏。
至于马森的水平如何,这个事情有侍论证,但严讷作为老上司如何评价马森,无疑是一个颇有信服力的标准。
“呵呵……马森是一个不可得多的人才,只是既然还不到火候,咱们亦不要拔苗助长了。此事便是如此定下,咱们举荐刑部左侍郎钱邦彦填补户部尚书可好?”徐阶脸带微笑地询问道。
严讷和李春芳当即便是表态道:“如元辅所言!”
“既然元辅和两位阁老都是这个意思,那么我没有意见!”吴山端起茶盏,显得无奈地表态道。
看着户部尚书的人选敲定,徐阶又是微笑地询问意见道:“曰静,你是吏部尚书,却不知谁能堪当此任?”
“接着咱们官场的惯例,此次当由吏部右侍郎朱衡出任!”吴山已然是早有想法,显得公事公办地道。
由于他入阁,吏部左侍郎董份削籍,吏部的三位堂官仅剩下吏部右侍郎朱衡。朱衡是嘉靖十一年的进士,在吏部右侍郎的位置已经有三年,完全能够接任吏部尚书这个位置。
当然,如此重要的位置是各方势力最为争夺的对象。
朱衡是江西万安人士,身上已然是打着严党的铬印,怕是不应该指染这位能够跟首辅的权势相比较的吏部没尚书。
“吏部右侍郎朱衡早年在刑部做事,只是跟严世蕃交往甚密,我已经向皇上提议将其升至南京刑部尚书!”徐阶的脸色一正,语气显得冰冷几分地道。
“吴阁老,严世蕃被押解至京之时,朱衡两度进行探望。此事已有言官上疏弹劾,如今由其填补吏部尚书,殊为不妥也!”严讷亦是表态地道。
吴山的眉头微微蹙起,知道朱衡昔日确实跟严党有往来,只是在严党权力滔天之时,在场又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吴山知道捅破这些东西反倒显得政治不成熟,便是对着徐阶直接询问道:“元辅大人,不知谁人合适吏部尚书?”
“呵呵……兵部左侍郎胡松洁身自好,郁然有声望,老夫以为胡松填补吏部尚书最为合适!”徐阶亦是直接摊牌道。
以着当下的朝堂形势,其实由一个中立派的官员出任吏部尚书最为合适,但徐阶已然是想要扶持自己的人了。
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内阁仅有他跟严讷和李春芳,他不会指染这个吏部尚书的位置。只是现在吴山担任次辅,后面还有一个狼崽子林晧然,令到他不得不争下这个吏部尚书的位置。
严讷和李春芳交换了一个眼色,又是暗暗地观察着吴山的反应。
吴山喝了一口茶,最后还是想要妥协,抬眼望着徐阶道:“吏部左侍郎呢?”
“礼部右侍郎高拱!”徐阶很是干脆地回应道。
高拱的身份极其特殊,他已经是未来资历最深的帝师。通常而言,只要不是情非得已,谁都不会反对高拱迈出这关键的一步。
“礼部左侍郎林晧然接任吏部左侍郎,由高拱接任吏部右侍郎如何?”吴山却是不怕开罪于高拱,而是进行提议道。
徐阶亦是亮出他最大的意图,便是直接回应道:“林侍郎的年纪尚轻,资历过浅,不及高拱稳重,还是留在礼部多加历练吧!”
“按照元辅的意思,礼部尚书亦不是由林晧然承任吗?”吴山心里头已经涌起一股怒火,便是进行质问道。
林晧然现在是礼部左侍郎,按惯例要么是递进,要么就平调到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只是现如今,徐阶是不给林晧然半点进步空间,已经是触碰到了他心里头的那份底线。
“子实,你位居礼部尚书一职,你以为林晧然可适当接任礼部尚书!”徐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李春芳进行询问道。
李春芳似乎早有准备,当即便是回应道:“若是按照以往惯例,我卸任礼部尚书,当由礼部左侍郎充任!只是林晧然的年轻和资历尚浅,理当多加历练,故而我以为可由……南京礼部尚书尹台出任!”
南京六部虽然是养老院,但如果在朝中有人脉的话,未尝不能鱼跃龙门。像昔日的严嵩,昔日便是南京礼部尚书重回权力中枢,然后执宰大明二十年。
尹崇基?
吴山原本正处于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