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时举站在甲板想要弄清这河闸的原理,结果发现后面的官船想要插队先行。
由于知晓老师是想要早些回京,他顾不得什么谦谦君子之风,指着那艘想要插队的官船大声地呵斥道:“你们做甚!”
这艘突然出现的官船其实绕过了后面的几艘官船,甲板上站着几个公子哥,其中为首的锦衣公子哥显得鄙夷地道:“本……本公子这边有事,劳烦让一让!”
虽然他有几分商量的味道,但官船已然是打定主意要抢在前头,官船径直从旁边穿过,已然是想要抢在前头进入闸道。
王时举心里那个急,却是不知该如何进行争论,倒是身旁的林海见状便是厉声指斥道:“先来后到,你懂不懂,快退回去!”
与此同时,得知后面的官船想要插队,蒙诏和林福等人亦是纷纷跑过来。他们不想招摇过境,不想使用特权,却不可能容忍别人插队的行径。
这边的水手反应亦是很快,加快速度向前占到半个身位。虽然他们不能顺利进入闸道,但亦是阻止对方进行闸道,令到两边的船头陷入了僵持状态。
闸官在上头看到了这一幕,只是看到两边都不好得罪,却是乖乖地做一头缩头乌龟。
“你家大人几品,是什么官职?”
锦衣公子哥看着这边颇为强硬,当即端着架子进行质问道。
林海知道林晧然是这一次是想要低调进京,却是突然间语塞了,不知道此时该不该亮明身份将这帮人给狠狠地震住。
林福已经跑到甲板上,面对着那位锦衣公子的询问,当即针锋相对地呵斥道:“你管我家老爷是什么官职,你现在即刻给老子退回去!”
锦衣公子大概是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当众指责于他,整张脸当即便是黑了下来。
“你们的官牌怎么没挂上?我看你们分明是做贼心虚,定然是冒使上京!”旁边的胖公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对着上面正在看戏的闸官命令道:“查一查,他们定然是冒使!”
闸官却是满脸苦笑,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哪敢去查人家是不是冒使。哪怕人家真是冒使,他若是得罪某位大佬的亲故,同样是自寻死路。
“我们自有我们的考虑,你们如此不讲规矩,你家大人又是何人?”蒙诏亦是来到了甲板上,沉声望向对面质问道。
蒙诏是举人的身份,本身又是老诚沉稳,加上扬州之行令他多了一分官威。这时站出来无疑是加重了这边的份量,同时给对面造成一定的压力。
那位胖公子当即冷哼一声,显得得意洋洋地自报家门地道:“我爹乃是洛阳府同知陈溥,现在奉旨上京献宝,尔等还不速速退让?”
王时举等人一听是进京献宝的官船,发现这是一件关乎天子的事情,顿时不由得感到一阵棘手。
蒙诏却是平静地望着那位嚣张的胖公子,显得平淡地询问道:“不知陈同知是奉诏入京面圣,还是持礼部文书赴京呢?”
因当今圣上喜好珍宝、术书和祥瑞等,令到天下的地方官员都纷纷挖空心思想通过献宝得到皇上恩宠,从而青云直上。
只是这地方官员的积极性很强,但嘉靖不可能每件都亲眼过目,像术书一类的东西则是丢给礼部进行审查方能入宫。
胖公子这番话一路不知吓退了多少官船,却是没想到对方这般深究,更没想到对方一眼就知晓他爹是持礼部文书赴京,当即便是进行强调道:“你是没听清楚吗?我爹是洛阳府同知!”
对于一般人而言,洛阳府同知是正五品官员,特别此次进京有很大机会官升一级,已然属于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只是到了他们这里,这一路实在是见到太多哈巴狗般的知县、同知和知府,又如何会畏怕于一个小小的洛阳府同知。
“别说洛阳府同知,哪怕是洛阳王来了,那亦得给我家老爷的船先过!”林福自然不将这位洛阳同知放在眼里,当即便是指责道。
“当真找死!”
锦衣公子突然间大怒,却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张小板凳,竟然朝着林福直接砸了过来。
哎呀……
林福人如其名,那个小板凳没有砸中他,反倒是将后面的文弱书生王时举砸得正着,疼得王时举抱着头眼泪都飙出来了。
“弄死他们!”
林福见状,火气当即涌了上来,对着自己的族人当即下令道。
能够被老族长派来保护林晧然的人,虽然说不上武艺多高,但亦算是能打之人,加上陈镜这帮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却是占据着极大的优势。
终究只是一场意气之争,大家并没有动用武器,都是木制品和陶瓷一类的东西。
却是不知林福为何会堆积一堆石头在船舱里,而这时恰好派出用场。众人纷纷朝着对面砸起石头,砸得甲板上的人抱头鼠窜。
“汝敢!”
一位身穿五品官服的中年官员刚刚露面,结果被飞来的石头砸得正着,却是失态地退回了船舱,不敢再站出来耀武扬威了。
林福看着对面的人躲起来不敢再冒头,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早回京,便是挥手叫来了几个帮手,一起用船浆将对方的官船用力向后稍微一推,终于是占得了航道。
闸官看着官船进到闸道,当即命令关闭下方的闸门,接着打开上方的闸门。随着河水注入闸道中,官船慢慢地跟着水面升高,接着朝着上流行使而去。
这种小事情自然不需要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