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坏了,眼前出现了幻觉,这还是那个曾经自己指东不敢往西,自己让追狗不敢撵鸡的阿暮吗?
要知道,当年这家伙被自己数次颐指气使地教训,却是连粗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顶嘴反驳了,在自己眼中,这家伙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出气包,窝囊废...
可眼下,就是这个自己眼中的下人,出气包,窝囊废,突然地雄起,为了一个自己不感冒的人,堂而皇之地忤逆自己。
这让孟娇一阵失神,感到好生荒唐,同时一股浓烈的愤怒与恨意在心头如雨后青苔般疯狂滋长了出来。
堂堂孟家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季暮,你给我站住!”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阿暮脚步缓了下来,稍顿片刻,还是回过头,看着孟娇因为气急而有些涨红的面孔,说道:“孟姐,叶哥找我是有急事。”
毕竟是孟瑶的亲姐姐,阿暮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
孟娇坐直了腰杆,使得胸前那对果实看着格外饱满,起伏不定的状态,仿佛随时要坠落一般,她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冷硬道:“我也有正事和你谈,你要是走出这个门,今天就别再和瑶瑶联系。”
孟娇很清楚,孟瑶是阿暮的软肋,这会儿她毫无顾忌地将杀手锏使了出来,与其说是逼着阿暮就范,不如说是为自己争一个面子,她绝对不容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不感冒的人。
阿暮陷入踌躇,以他对孟娇的了解,这个女人气量狭小,将面子视作第二生命,在这种问题上,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事后若是孟娇在家族里肆意“抹黑”自己,到头来还不是让孟瑶为难?
“阿暮,你先和孟小姐谈正事吧,我在外头花园里逛逛,你等会儿来花园找我...”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叶宁主动做出了让步,与严松挥手作别,悠悠然地走向廊道的尽头,那里连通着一个景观花园。
......
花园中一张长条石凳上,叶宁与霍尔姆并肩而坐,小家伙难得有了透气的机会,兴奋地到处乱窜。
一根烟功夫,阿暮来了,低着头站定叶宁的面前,也不啃声,仿若一个做了坏事等待家长训话的小孩。
叶宁看看他,轻叹一声:“阿暮,我和你反复强调的三点,你还是没有听进去呀...”
没等叶宁说完,霍尔姆豁然起身,一把楸住后者的衣领,低沉道:“小子,出门在外就要听指挥,擅自行动的后果你可知道?”
阿暮吃了一惊,看着霍尔姆那张布满阴狠的脸庞,他有点回不过神来,不管是上一回在货船上一起度过的五天,还是此次的再相见,这个黑大个给他的感觉是没脾气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自己和孟家人原本就认识,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四大快事之一,大家聊聊天叙叙旧,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霍尔姆没等来他的回答,便跟着道:“你自己要作死我不拦着你,可你别连累我们,这个世界上神一般的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猪一样的队友,而你就是猪一样的队友。”
阿暮被莫名其妙一顿臭骂,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试图推开霍尔姆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可任他如何发力,对方的手却如同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你到底想怎么?”阿暮也来了脾性,尽管明知动真格不是霍尔姆的对手,可任有凌辱,宰割不是他的风格。
霍尔姆眼中精光一闪,拳头一握给阿暮点教训,叶宁却是一巴掌伸来按住他的肩膀,淡淡地道:“算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霍尔姆看了叶宁一眼,见后者神情坚决,便点点头,缓缓松手。
阿暮看向叶宁,迟疑了一下,问道:“叶哥,老爷子不是还没最后决定,要明天上午才有结果吗?”
叶宁不答反问:“你觉得老爷子有选择让我给他治疗的可能吗?”
阿暮哑然地张了张嘴,的确,叶宁开出的条件和给出的治疗预期完全不成正比,除非黄老爷子脑袋被抢打了,否则不可能做出非理智选择。
“叶哥,我们能不能在黄家多住几天?”一会儿后,阿暮鼓起勇气问道。
“为什么?”
“孟娇希望我能做她的助手,这样她治好老爷子的把握会更大些...”阿暮如实道,一来他不想欺骗叶宁,二来这事也瞒不过去。
“你能帮她什么?”
阿暮不确定地道:“她只说我的血液能与黄老爷子的血液匹配,如果治疗过程中,黄老爷子失血过多的话,需要我献出一定量的血液。”
“她怎么知道你的血液能与黄老爷子的血液匹配?”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从黄家人那里得知的吧。”
叶宁停止了追问,脸色深沉,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要抽身事外,可偏偏有人不答应,当时给老爷子就诊时在场的除了叶宁三人之外,就只有老爷子和年叔在场...
“阿暮,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吃里扒外之嫌吗?”沉吟了好片刻,叶宁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瞥着阿暮眼神不再那么友善。
阿暮心头一突,他也知道自己擅自答应孟娇确实不厚道,可为了孟瑶,他没有拒绝的可能,在这份刻骨民心的爱情面前,所谓的原则,底线就如同豆腐渣工程一般,随时会被踏破。
“叶哥,我,对不起。”阿暮不是个喜欢狡辩与解释的人,嗫喏了半天,只化作一声歉意。
叶宁走上前,伸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