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淳朴,在他们出示了身份之后,当即就收拾出了屋子。
外面大雨还在下,借了村民的屋子,打了热水,洗漱换上干净衣裳之后,村民又为他们端来了饭菜,当然他们不能白拿村民的事物,最后留了差不多的银两下来,这是后话。
作为队伍中仅有的两个女孩子,村里的女人自然就主动过来照顾卫瑶卿和枣糕。
王栩本想来看一看,见屋内几个村里的农妇正在同枣糕说话,手里还不忘做着活计,纳鞋底的纳鞋底,绣衣赏的绣衣赏,什么都有。
他在门口站了一刻,便离开了。她们的话题,他插不进去,唯一能与他聊得开的人又躺着。
休息了一晚,继续赶路,村民甚至还为他们准备了风干的肉干供他们路上食用。
谢三爷见状,忍不住感慨道:“这里的村民真是好客。”
“不仅好客,也淳朴仁善。”王栩看了眼堆砌了几盆的肉干,叹道,“此地气候得宜,连年丰收,倒是难得的好地方。”
谢三爷点了点头,看到枣糕爬上马车,不由问了一句:“卫天师……昨晚没示警吧!”
“没听枣糕说过……”王栩略一沉凝,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大步上前,“我去问问。”
谢三爷目光落在王栩的身上,见他上前同枣糕说话,两人说了几句,王栩便爬上了马车。
“这是不放心,还要自己去看一看么?”谢三爷说着摇摇头,正要转过身去,却见王栩跳下了马车,手里好像攥了什么东西一般走了过来。
“这次倒没有出声什么的,但我去时,看到她手里攥了一块布……”王栩说着,递给走到他们身边的崔璟,“我看着有些眼熟。”
“是我大楚军队士兵袍子里衣所用的布料。”崔璟说着将那位官兵统领喊了过来,问他,“这个你认得么?”
官兵统领捏在手里摸了摸:“军队里的里衣袍子。”
大楚律例严明,不同军队所穿的甲胄、里衣材料形状都有些微差别。
五城兵马司、军营、皇城禁军、各州府内兵每一类官兵身上的穿着皆有不同,而这一块布料属于军营中人。
“这里怎么会有军营中的布料?”官兵统领说着,自己也觉得奇怪。
崔璟和王栩却在此时脸色微变,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
王栩连忙让人去请村长:“她的屋子里昨晚呆的是那些农妇,或许是那些农妇的针线布料。这里村民淳朴好客,就连我等路过,都能准备如许多的肉干之流的事物,若是有人受个伤什么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救?”
“自然是会的。”官兵统领道,想起那些村民憨厚的模样便连连点头,“说不准村里有我大楚军营中人。”
或许是个普通的士兵,但也或许不是个普通士兵这么简单。
村长被带来时还在诧异,被他们这么一问,便连连点头,道一个多月前确实救过一个官兵,不过那官兵养好伤之后就走了,走了没多久,还有人来打听过官兵的消息,不过那时候官兵人已经不在了。
至于这布料,被叫来的农妇道,那官兵当时身上里衣的袍子都被划烂不能穿了,便将里衣扔了,农妇想着布料破烂可以用来打补丁,便留了下来。
崔璟沉默了片刻,问村长:“有人来打听过那官兵的消息?”如今的世道,普通官兵失踪会有人来打探消息么?
村长说不止一回,来了好几拨人问过那个官兵的消息。
抓逃兵也不会只盯着一个普通的逃兵抓吧!王栩看向崔璟,不意外的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慎重,要么就是这个逃兵犯了事,要么就是这个官兵身份特殊?什么样的官兵身份特殊到需要好几拨人来问?
得知那官兵伤好之后便自行离开了,崔璟便让村长回去了,而后转身去马车中拿来了舆图。
他们这一行走的是官道,毕竟有文书身份在手,官道总是最安全。这条官道曲折,此地在舆图上距离最近的是通县,通县倒还是大楚的地方,不过临阳江的支流恰巧经过通县,而临阳江的主流往上再走走便是战事最吃紧的几个地方,说起来那位好似就是临阳江上流的青州城附近失踪的……
越想越心惊,崔璟与王栩点头会意,当下一抬手:“启程!速速回京!”
这一次的“速速回京”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几乎日夜兼程,不停赶路,原本七八日的路程,硬生生的在第五日卯时的时候到了长安城门口。
此时天才蒙蒙亮,离开城门还有整整一个时辰,却已经有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随行的一百官兵本都是他们的人,是以,崔璟王栩和谢三爷等人并没有避讳,只是让车马队停在路边,而后下马向那辆马车走去。
这辆马车比一般的双马马车要大不少,前头堪堪栓了四匹马,停在那里仿佛一辆庞然大物,比寻常马车大了整整一倍。
三人径自踩着足蹬进了马车。
马车里三位老太爷已经打着哈欠在里头等了好一会儿了。
叫了几声祖父之后,便开始说正事了。
“神迹的事情,我等已经上奏陛下了,神迹是真的,至于那些江湖中人连同薛行书也一起死在了济南城。这趟差事我等也算是尽力完成了,只除了卫六的事情……”王栩说着叹了口气,“路上她出过两次手,一次是泼翻了一碗粥,还有一次攥了块布料……”
王栩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讲清楚了,待讲完之后,便等三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