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许卿柔,七王爷暄襌与王妃心急如焚。
两个儿子知道自己犯了错,已主动脱去上衣,背着荆条跪在堂前请罪,任谁拉劝也不肯起。暄襌黑着脸,不许任何人为他们求情,哪怕是他年仅十一岁的小儿子暄瞰和十六岁的女儿暄逸。
这两个孩子乃侧妃所生,都在读书,十分明理。知道两个哥哥带府里新来的姐姐出去玩,结果姐姐和丫鬟都被贼人掳去,便一起来请父王派人去找。见哥哥们跪在那里请罪,外面又下着雨,淋得两个哥哥浑身湿漉漉,他们俩怕哥哥们生病,哭着求父王放了二人。
可是,暄襌却怎么都不肯放。许卿柔和翠儿失踪不是自己走迷路这么简单,而是被人掳走,生死难料,是否清白也难说。作为许世杰的多年好友,他对这个侄女十分关怀,想要照顾她一生。另外,他还派人去给许卿媛送信,想要她回来奔丧。不管怎样,许家只剩下她们一对姐妹,这么惨的事是不能隐瞒她的。
然而,信使回来却说许卿媛当时正难产,闻讯后悲痛不已,当场死去,一尸两命。而陈智为也嚎啕大哭,没了主意。信使叮嘱他一定要回京奔丧,心里直悔这消息送得不是时候。可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通知许卿媛夫妇,信使只能怀着同情又复杂的心情回禀暄襌。
暄襌听了不由摇头叹气,难道这是上天注定的劫数,非要亡许家不可?他吩咐下人再去彼县,好好保护陈智为。那是许卿柔唯一的亲人,不能再出什么事。结果,下人回来后说陈智为已不知所踪。
怎么,难道贼人的手已经伸向陈智为了?
暄襌十分担心,派人查找却迟迟没有结果。而今晚,他的心腹突然从宫中传来一个令他们曾经担心又不愿相信的消息。
心腹说,许卿柔和翠儿被出去狩猎的五皇子撞见,救了回来。然而,在回城途中,五皇子和许卿柔都被贼人毒箭射伤。御医为二人诊治,五皇子已无碍,但许卿柔伤得较重,虽已去毒,仍十分虚弱。
在许卿柔昏迷时,皇上前去探望,无意中发现她身上带着北蛮的狼头香囊。因此,皇上断定此女并非真的许卿柔,而是北蛮奸细。被毒箭射伤,也不过是北蛮的苦肉计罢了。皇上大怒,当即将许卿柔打入死牢,恐怕是活不成了。
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让暄襌和妻子震惊之余又有几分后怕。暄襌问妻子,你不是看到卿柔的胎记,确定她是真的了吗?王妃此时心乱,也不敢确定。毕竟那晚烛火昏暗,看是看到了,是不是真就不知道了。
暄襌无语,回想惨案当夜见到许卿柔的情景,皇上的问话她一个也答不上来,出现得又极为蹊跷;虽悲痛大哭,却仿佛是在同情别人或因害怕而流泪,并无失去亲人那般痛苦且哭得撕心裂肺。
还有,这次被劫也很奇怪。如果贼人是一般强盗土匪,混混流氓要劫色,看到许卿柔和翠儿,要抓也是先抓小姐或两人一起,为什么他们却是先抓翠儿,引开暄安和暄辰,然后再掳走许卿柔?
而之后,五皇子偶遇她们就更奇怪了。
五皇子傍晚时分去狩猎本不奇怪,有的猎物习惯傍晚出来觅食,或是已经吃饱喝足,警惕性降低,或是已入睡,很好捕猎。但为什么就那么巧,能遇到她们俩?而在回城路上,贼人为什么又只将毒箭射向五皇子和许卿柔?
所有这一切,分开来想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一联系起来就像是一个连环计,全都是设计好的。而五皇子,很可能只是被利用的一环。
想到许卿柔的种种可疑之处,暄襌再也坐不住了,命人将仍跪在堂前的两个儿子送回房休息。王妃本就心疼儿子,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丈夫暴怒,她也不敢说情。此时一听他们可以回去休息,王妃马上亲自去解绑,陪他们回房。
而暄襌则连夜进宫,他要去找皇上问个明白。当然,还有当事人五皇子。现在许卿柔被抓,翠儿又不知在哪,只能问他。
进宫后,那些守卫和太监见是七王爷,这个时候如此行色匆匆,神情严肃,一定有什么急事,问都不问即放行。暄襌本打算去找皇上,半路上又改了主意,直奔暄瀚寝宫。
暄瀚怀着满腹心事刚刚入睡,听太监来叫,说七王爷找他,顿时紧张起来。
“快请。”暄瀚说着起来,心中已知皇叔是要问许卿柔之事,不禁一阵慌乱。
暄襌急匆匆进来,暄瀚急忙让座敬茶。
“听说,你今日去狩猎,巧遇卿柔和丫鬟翠儿被贼人拘禁,将她们救了出来?”暄襌开门见山。
暄瀚点头承认:“确有此事,七皇叔。”
暄襌继续问:“那,你是怎么发现她们被拘禁的,那是些什么人,抓来问罪没有?”
暄瀚犹豫了一霎才说:“侄儿突然想吃野鸡野兔,便带着二三十随从去狩猎。有了些许收获之后到了围场外的一幢猎人小屋,发现里面住着十几个黑衣人,全部一样的打扮,模样也相差不多。其中有两个女子,看她们的装扮,一个像是小姐,另一个是丫鬟。我和欧阳洛并不认识她们,当时只觉得这么一堆黑衣人在那里吃喝,这两个女子太扎眼,肯定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哦,不认识?暄襌皱起眉头思索。唔,也对,暄瀚在此之前应该没有见过许卿柔。而翠儿是他府上的丫鬟,暄瀚更不可能认识。
“那,后来呢?”暄襌又问。
暄瀚打了个呵欠,强打精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