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晚,起雾了。整座京城被浓厚的雾气笼罩着,寒宫殿宛如仙境,民房若在画中。
雾越来越浓,阳光早已消失不见,街边的摊贩也都早早收摊回家了,反正也没什么生意。不时有行人,也都匆匆走过,缩脖缩脑。那些店铺也早关门了,今天这种天气,他们宁愿关门,在屋里烤着火,吃着东西,也不愿开门喝冷风,看着街巷的灰瓦白墙发呆。
将军府,园丁收拾完花草,跑去屋里喝酒取暖,院子里只有慕容蜚一人,站在那里盯着花园后门,犹如雕像。
办完蒋晨的案子之后,慕容蜚暂时比较空闲。但他的心却闲不下来,依然在多方探听消息。今日他也在等一个重要消息,竟有些心神不定,难道会是坏消息?
他在那里踱来踱去,心里一瞬间便划过无数个画面,各种可能发生的坏事他都想到了。
“笃,笃笃!笃笃笃!”
终于,有人敲响了后门,是约定的暗号。慕容蜚过去开门,果然是老乞丐。
老乞丐没有进来,只递给慕容蜚一张纸条说:“都在上面了。”说完就走。
“唔。”慕容蜚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转身欲拆开纸条来看,却不料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夺走。
抬眼一看,却是秦良澍。
慕容蜚赔笑:“二公子,请把纸条还我。”
秦良澍却将纸条举起:“好啊慕容蜚,我爹养了你十几年,你就这么报答他?你偷偷摸摸跟别人见面,传递消息,到底是想怎样?赶快老实交代,否则,我先把你打到吐血。”
慕容蜚虽知秦良澍有武功,却并不知其实力,只知他平素装傻,上次立功也是沾了那个什么勇士和七王爷的光,便道:“二公子,别闹,这只是我老家的一个穷亲戚,给我带来家乡的信。快把信还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哼哼哼,是么?”秦良澍当然不信,“我先看看,到底写的什么。”说着拆开纸条。
慕容蜚好一阵紧张,想伸手去夺,秦良澍却纵身往后一跃,让他扑了个空。
“二公子,这是我的私信,你怎么能抢呢?”慕容蜚很生气,却不得不压着火气说。
秦良澍不满地瞪着慕容蜚:“慕容大哥,既是家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先看看,看完就还你。”
慕容蜚无奈,只得站着等候。他怕伤着少主,更怕两人争夺打斗被别的下人听见看见,误会他敢欺主,跑去报告秦将军。尽管他是为秦将军做事,但若让主子认为他欺负二公子,事情就麻烦了。
秦良澍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老母病重,请多位大夫医治无果。现悬赏遍寻名医,能治愈者重谢。儿在外,老母万分牵挂,盼归。”
这封信字迹潦草,看似匆匆写就,内容也没什么值得怀疑之处。秦良澍换了几种读法,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只好还给慕容蜚。
“你母亲病重?”秦良澍问。
慕容蜚愣了下:“啊,是么?我,几年未归,不清楚啊。”
秦良澍怀疑地看着他:“信上说的,你自己看吧。”说完将纸条给他。
慕容蜚接过纸条,惊讶地说:“啊,老母病重!这,我得赶回去看看。二公子,失陪,我去找将军告假。”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秦良澍摇摇头,心里希望慕容蜚的老母亲不要有什么事才好。可他哪里知道,这是封密信,慕容蜚去找秦敢,是报信去了。
秦敢没在前厅,也没在亭子里。这时候有点冷,估计是在卧房烤火,于是慕容蜚又直奔卧房。可是,秦敢还是不在。慕容蜚很着急,额上渗出一头毛毛汗,又奔往书房。最后,还是在小花厅找到了。
秦敢看到信,沉吟道:“这么说,穆卡尔王后病重,王子后启不在北蛮,这是托人带信要后启回去?”
“正是。”慕容蜚答应,“前些天那十几个杀手想要刺杀皇上,多亏了二公子和那位天香姑娘。没想到,二公子还有这本事。”
秦敢微微笑道:“哪里,他不过是年轻,爱冲动,爱逞能。没听七王爷说么,幸好遇到一位勇士,一口气杀了四个杀手。后来要不是七王爷带人赶到,射杀了其余杀手,澍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慕容蜚道:“二公子福大命大,自有高人相助。这位天香姑娘也真是有魄力,不知是什么来历,听说现在被皇上御封了女官?”
秦敢赞道:“是啊,是个非常美的姑娘。啧啧,这姑娘,原本是三皇子宫里的女奴,是他买来的孤儿。实在难得,一个女奴去替主子祭拜丞相大人,又冒着生命危险和澍儿一起与杀手周旋,再独自去报信。听说她马都不会骑,却骑着我们家的大黑马一路狂奔去给皇上报信。要不是三皇子救得及时,什么时候被马摔死都不知道。”
“哎呀,真是个奇女子!”慕容蜚佩服地说,“这么好的人儿,是该好好奖赏。”
秦敢感叹道:“我也觉得很钦佩啊。若非那日见了,我都不敢相信。也不知她还有什么本事,做个光明恩使,似乎太委屈了。”
慕容蜚说:“既如此,那,将军何不跟皇上说道说道,给她升个官?”
秦敢却说:“这个急不得,她从女奴一跃而升为从五品,已经是破例。若要继续升官,得再另外立功。要不然,就得等做满三年之后了。”
慕容蜚点头,秦敢又吩咐:“速速派人去查后启所在,找到之后,务必活捉。后启是个孝子,得知母亲病重,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