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王爷的眼神里,秦良澍看到了怀疑。
他神神秘秘地竖起食指道:“嘘,七王爷,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个大秘密,他叮嘱我不许说的。”
暄襌见他这样,实在无法判断他究竟是真傻还是假装。
“嗯,好,我替你保密。”暄襌认真地说,将耳朵凑过去。
秦良澍附耳道:“是大衍勇士!很厉害的,不过可惜,没看清楚什么样。”
暄襌将信将疑:“大衍勇士?那,这到底怎么回事?三皇子宫里的小七姑娘说,你们在路上遇到了杀手,你留下来堵截。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你受伤或是被俘,本王特地赶来支援……”
没等他说完,秦良澍就抬起手来说:“等等!小七是谁?”
暄襌愣住了:“就是刚才遇到你的那个姑娘啊,她骑着你的大黑马,跑去找皇上报信去了。还说,是你发现了杀手,让她先去报信,你留下来堵截。秦二公子,本王记得,你好像不会武功?”
秦良澍眨眨眼,小七,这个女孩真是,交代少了一句就这么不会说话。难道说,漂亮姑娘都没脑子?不过也怪他,当时情况紧急,他知道她是三皇子的人便没多想,忘记告诉她不能透露他会武功的事了。也罢,先把眼前的七王爷应付了再说。
他故作惊讶地瞪着暄襌道:“谁说我不会武功?告诉你,我的功夫可厉害了!昨天晚上,我跟一只蜘蛛斗了半宿。那家伙的功夫太差了,几下就被我打败,自刎了。”
暄襌听到许卿柔说秦良澍在后面堵截杀手,杀手有十几个时,心里就想到这位秦二公子一定是装傻,其实武功高强。否则,哪来的自信和胆量敢这么做。但他也没想出来秦良澍为什么要装傻,隐藏自己的武功又是为何。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光是听许卿柔说杀手有十几个,暄襌就十分担心。送葬队伍有禁军护送,还有武功高强的秦将军,上官无忧,以及三皇子等人,皇上应该不会有碍,最多受到惊吓。但这么多杀手,只有秦良澍一人对付,确实够呛。尽管秦敢没说什么,暄襌也替这位大将军担心他现在唯一这个儿子的安全。
所以,没等秦敢开口,暄襌就即刻带人来救。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到的时候,杀手已经有几个倒在地上,秦良澍毫发无损,而他的人还可以去射杀几个立功。遗憾的是,杀手头目逃走了,没有抓到活口。
此时秦良澍一本正经地吹牛说自己武功多厉害,昨晚跟蜘蛛斗了半宿,禁军们都笑了。暄襌也笑了笑,心下明白秦良澍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懂武功,特地用这种语气说,其实反而让人更加相信他不会武功。
暄襌点点头道:“嗯,果然厉害!那,你是怎么堵截这些杀手的呢?刚才你说大衍勇士,那又是什么人?”
秦良澍看了看暄襌的眼神,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装傻瞒不过这位睿智王爷。
不过,其实七王爷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怕他去告诉皇上。秦良澍不想出征作战,更不愿去当官,装傻才可以安心待在家里。这么想似乎太过懦弱,也有点逃避责任的意思,但他有更多想法,而不只是去战场杀敌这么简单。等时机一到,他自然会尽全力报国。
他想了想,编道:“就是,我留下来之后,有一个勇士过来,问我在这干什么。我说,我看见有杀手,可能要刺杀皇上。勇士就说,在哪,我来对付。我说还没来呢,他就跟我一起等。然后,就等来了刚才这批人。勇士看出他们是北蛮人,就跟他们打起来了。杀死几个人后,勇士说有人来了,用不到他了,就走了。然后,然后嘛,你们就来了。”
说到这里,秦良澍夸张地哭喊着对暄襌深深鞠躬:“要不是七王爷您及时带兵赶到,我这条小命就被他们取走了。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澍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禁军们见他这样,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暄襌明知他在装,却还是配合他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不嫌弃不嫌弃。走吧,我们去找皇上,我带你去见你爹好不好?”
秦良澍笑着蹦了蹦:“好哎!我爹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就有好东西吃。”
暄襌点点头:“嗯,有,很多呢。走吧,别让你爹久等。”
说完,他又问禁军可曾仔细查看,那些杀手身上有什么线索。
禁军们回答说那些人都是北蛮人,体格健壮,样貌也与中原不同。虽然他们特意穿着中原汉人的衣服,但穿着配搭和方式偶有错误,且不太合身。另外,这些杀手每个人上臂都刺着狼头纹身,一看就是刺了许久的,有的都脱色了。因而,不会是有人假扮北蛮人。
暄襌点点头,本想叫禁军挖个坑把这些尸首埋掉,又怕耽搁太久,就让他们把尸体从坡上扔下去。
弄好后,暄襌叫禁军牵过一匹马来给秦良澍骑,那两名士兵同骑一匹,去追赶送葬队伍。
路上,暄襌不时瞥秦良澍一眼,暗暗琢磨这位秦二公子是真傻还是假装。也或者,真真假假一样一半。可能他确实曾经疯傻过,治疗之后仍不时犯傻,像个幼稚孩童。清醒的时候又和原来一样,但偶尔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他又会装傻,用来掩饰什么……
秦良澍发现暄襌在默默观察自己,心里也在打着主意,暗暗地排演一会见到皇上和父亲要怎么表现才好。至于这会儿,他就不要再闹了,不然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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