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见她说得头头是道,放心之下又纳罕不已。
既然她不肯走,那她就要将她安排妥了。
她掏了些银票出来,点数几张。准备给她紧急用。
然一看小丫头两眼冒光的模样,她便跟个担心孩子的家长一般,怕她手里有许多银子会放肆任意,因此只‘抽’出两张五十两的,递给她道:“这个给你零‘花’。不许惹事!”
黄鹂却错会了意。开心地接了过去,保证道:“二姐放心,我不‘乱’‘花’。就买东西吃。”
杜鹃听了失笑道:“别太吃猛了,回头几天长‘肥’一圈。”
黄鹂根本没听她说,小心折起银票,藏进腰间。
杜鹃又想起一事。问道:“那个张秀才人怎么样?”
黄鹂笑道:“他就是个书呆子。”
杜鹃教训道:“书呆子?你别小看人。说人家是呆子,没准人家在背后笑你自作聪明呢!再说,他是个男的,你少同他出去。”
黄鹂这回听进去了,点头说:“我晓得。”
外面坏人多。她应该更谨慎些,对谁都要留个心眼。
不能怪她偏‘激’,像昝水烟,出自那样人家,她哥哥又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谁能想到他会对她下毒手呢?就为了那么点小事。
在她看来那就是极小的“小事”。
在乡下,谁一天不跟人起磕碰、说闲话?
得此教训,要她随便相信一个人。那是不可能了。
杜鹃又叮嘱了她几句,又给了她一块令牌,要她有事去青龙王府找人。黄鹂收了藏起来。两人这才出去。
这一打岔,杜鹃无心再逛街了,直接回到青龙王府。
这时张圭已经带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等着她。
小‘女’孩很文静乖巧,对着人也不惊怕,只好奇地四下打量。
“你叫什么?”
“子韵。”
“几岁了?”
“六岁了。”
“你跟谁住一块,还有亲戚吗?”
“跟王妈妈住。她不是亲戚。是爹请了服‘侍’我的。爹说,要是有一天。有人拿‘玉’佩来,跟我的半块对上了。我就跟他走。爹到时候会来接我的。”
杜鹃见她小小人儿,说话口齿十分清楚,心里一酸。
子韵答完,疑‘惑’问杜鹃:“不是我爹叫姐姐接我来的吗?”
杜鹃忙道:“不是。是,你爹是让我照看你一阵子,等他回来就好了。子韵,你喜欢这地方吗?”
子韵低头‘弄’衣带,害羞地回道:“喜欢。”
跟着又抬头问:“姐姐,我以后就住这?”
见杜鹃点头,她便幸福地笑了。
杜鹃将她‘交’给冯总管,命好生照应,才起身回宫。
回到东宫已经是下半晌了,杜鹃第一时间去找林‘春’。
见面吓一跳,道:“你忙什么?怎么累得这样?”
短短几个时辰没见,他看去竟给她憔悴的感觉。
林‘春’心慌掩饰道:“我改一个图,就……”
杜鹃埋怨道:“你急什么?一夜急白头,那些东西也做不完。你来,我跟你说,今天……”
便把黄鹂的事跟他说了。
林‘春’惊讶极了,倒把自己那番心思收了些,“回头我去瞧她。”
杜鹃点头,接着又说开铺子的事,“我想请干爹来一趟。林家也该派人到京城来立足,你觉得呢?不说做生意了,将来你、九儿,都在朝廷当官,身边没家人帮忙照应,总是不方便。我们该早做打算。干爹厉害,干娘‘精’明,他们来最合适了;你爹就算了,他不适合来这。不过夏生哥哥和我姐来也行。”
林‘春’听愣了,这……这是为他们的未来筹划?
他心中情义汩汩涌动,喉头发热。
又不禁惭愧自己这样失措,患得患失,便低声唤道:“杜鹃!”
杜鹃笑看他道:“嗯?”
等了一会,却不见他说话,只痴痴地看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有人看着呢。”
接着回头吩咐道:“灵隐,去问问有什么吃的,端些来。要滋补养神的。”
她既然这么富贵有钱,当然要享受了。
借着这便利,帮林‘春’也补补,这些天他都瘦了。
冷霜忙上前道:“郡主,晚膳还是回坤宁宫吃吧。”
杜鹃笑道:“我知道,叫送些来给林大人吃。”
冷霜这才不吭声了,看了林‘春’一眼退下。
灵隐便带着两个宫‘女’走了。
这里,杜鹃又对林‘春’道:“我是这么想的:我能用的人很多,可都是我爹我娘给我的产业和人手;回雁谷算是我自己创业的,所以要用山里的人。给大家‘弄’点收入,证明我不忘本,也不枉他们对我一直照顾。这一摊子就叫干爹来掌管。”
林‘春’点头道:“就按你说的。”
沉‘吟’一会又道:“我林家也要在京城开个作坊。”
说着话,那眼神又凝聚起来,光彩湛然。
杜鹃以为他被自己鼓励振奋了,趁热打铁又道:“回雁谷将来可是有大前途的。不说茶叶了,我还准备在山上种‘药’材。你想想,‘药’材和茶叶这两项多值钱?那收入能少了?这个才是长远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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