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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娃们自己吃过了,如今看着这饕餮场面均偷笑,杜鹃更是咂舌不已。
冯明英见院子里嘈杂不堪,且又觉得肚子胀鼓鼓的,便招呼红花等人,抱着杜鹃往院外去闲逛消食。
走到东院墙边,黄雀儿踮脚从爬满墙面的青藤上掐那黄白两色的金银花。
攒了一大束,拿来放在杜鹃鼻子底下,问“香不香?”
杜鹃使劲吸了两口,笑靥如花。
黄雀儿高兴极了,将花放在妹妹胸前,回头继续掐。
杜鹃刚吃了蛋糊,又吃了奶,出来被暖风一吹,花香一熏,小姨又不住晃悠她,渐渐耳边的人声就模糊起来,很快陷入沉睡。
再醒来,又是傍晚了。
院子里人少了大半,剩下的,男人们在抬桌子扛板凳、清点碗筷筐篮等物送还给各家;女人们在洗碗,归拢剩菜等。
等一拨一拨送走,院里就宽敞清爽了,只剩两张桌子上还坐着人。林大猛、任三禾等人一桌,另一张桌上坐的是村里村里年纪大的,冯长顺和黄老爹也在那边。
这时,冯明英抱着杜鹃出来了,在院里四处晃。
林大猛见任三禾目光随着冯明英打转,微微一笑,叫黄老实道:“老实兄弟,让那小妹子把你闺女抱来我瞧瞧,怎么个好法。听说先前我家九儿还跟春儿打起来了,春儿不让九儿碰你闺女。这小子,还没断奶呢,就晓得抢媳妇了?”
男男女女听见这话,都哈哈笑起来。
黄老实便叫冯明英把杜鹃抱过来。
对着这些汉子,冯明英害羞了,低着头不敢看人。
林大猛笑着抱过杜鹃,立即就发现任三禾不看冯明英了,却把目光对准小女娃。
他便仔细端详杜鹃,杜鹃也向他亮出招牌笑容。
林大猛一怔,失笑道:“这娃儿是长的好。这眉眼……嗯,比你们两口子都长得好。”
他心中很惊讶:这小女娃肤色细白,近乎透明,隐隐泛着粉红;双眉秀气清爽,眼睛漆黑清亮,又灵活,配着小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好像会说话一样;圆润的嫩鼻,嫣红的小嘴,实在跟黄老实两口子相差很远。
他当然不好说出实情,便说比爹娘长得好。
任三禾问黄老实道:“可取了名字?”
黄老实挠挠脑袋,笑道:“娃她娘取的,叫花儿。黄花儿。”
“黄花儿?”
任三禾愕然。
杜鹃发现他嘴角抽了抽,好似无法容忍。
正好冯氏见大家看闺女,不知为何,有些不放心,便借着帮众人添茶水,走了过来。
因林大猛说闺女比他们两口子长得好,心里便有些不自在;又听见任三禾问名字,仿佛为了证明杜鹃是自己生的,忙接过话道:“我生她的时候,身边有丛黄花儿,好看的很,我就帮她起了这个名字。”
任三禾浑身一震,笑道:“嫂子这样坚强,真让人敬佩。黄大哥真好福气,娶了嫂子这样能干的。是什么样的花儿呢?”
他一会夸冯氏,一会又转向黄老实,最后又问冯氏。
冯氏被他夸得激动不已:别人都是怪她不该把娃生山上,这人却把话说到她心坎上了。自豪之下,忙比划道:“就是跟这山上常见的满山红一样的叶子,就是开黄花。”
任三禾点头,沉吟道:“叫花儿太俗了些。我在山外的时候,听见书生们称这花为‘杜鹃’,不如黄大哥黄大嫂就给她取名‘黄杜鹃’吧。”
众人听后,都轰然叫好。
其实也不知好在哪里,但就觉得比“花儿”要文雅些。
大猛媳妇脆声笑道:“到底是任兄弟,见过世面的,起个名儿也文雅。不像我们山里人,随便想个名,碰见什么叫什么。弟妹,就把花儿改名叫‘豆鹃’吧。咱们村太多花了,红花,翠花,兰花,全是花,听得人头晕。”
她张口就把“杜”字念走了音,变成“豆鹃”了。
黄老实和冯氏觉得十分有脸面,忙欢喜地应了。
当“杜鹃”二字从任三禾嘴里蹦出来时,杜鹃心跳加快,差点大叫出声。
她始终没有脱离命运的轨道吗?
不等她自己改名,别人居然帮她想好了。
这是巧合?
她望着任三禾呆呆地想,难道他真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听不得她叫“黄花儿”这个俗气又村气的名字?这一切不是巧合?
可是为什么恰好叫“杜鹃”,而不是取一个更文雅有意义的名字呢?
忽然,她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想到一个可能,激动地差点没晕过去。
这人……这人不会是李墩吧?
杜鹃盯着那年轻的猎户,眼里流露出热切的光芒。
任三禾似有所感,侧身伸手,从林大猛手上抱过她,一边笑问他道:“这娃儿怎样?”
林大猛点头,道:“是个有灵气的女娃。”
杜鹃不管两人对答,只顾想用什么招数来试探这人。
若他真是李墩,那她可真是太幸福了。
虽然两人年龄相差大了些,可这对于本就相爱的人来说,皮囊根本不是问题;再说,李墩附身在成年人身上,杜鹃从此就有人保护了,再不会任人摆布了。
她便在脑中构想:这个人在山中受伤——如何受伤的暂且不去考虑——然后死了,这时候前世的李墩也摔死了,就穿越过来,附身在这躯体上。
李墩穿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