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之上,“溜”“白”“菜”三个人那依旧是拼命的在向叶三喜劝酒,可是叶三喜却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那个该死的伊藤敏竟然让自己吃了一盘子都撂上了尖的*肉!
他真的很想象原来在抗日队伍时那样,肆无忌惮的把日本人的八辈祖宗都噘个六够。
可是,覆水难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非但不可能,就那盘子*肉他还不能说是人家伊藤敏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着自己吃的。
就在他尝了那第一块肉发现不对又吐出来之后,他忽然明白这盘子肉那就象入山上绺子的投名状,那不吃也得吃!
那个伊藤敏已经给自己下命令了,必须要吃完它。
那么,自己敢不吃吗?
如果自己敢不吃,那么自己以后还怎么能在伪军里混个出人头第,怎么才能来保护自己的小命?
所以晌午的时候,为了吃下那盘肉,他开始不断的说服自己。
不就是吃个那啥子肉吗?有什么?山上的胡子吃过,日本人也吃过,那自己吃了又有什么?
于是,他最终还是硬捏着鼻子吃下了那盘肉。
只是,在吃完了那盘肉后整个下午除了自己总感觉肚子不舒服外,自己竟然特么总想找个地方照镜子!
照镜子干嘛?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嘴角上挂着血,挂着那些曾经与自己在一起生死与共的抗日志士的血!
而就在他适应了一下午,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件事淡忘和那“溜”“白”“菜”出来喝酒的时候,他却又看到了肉。
在那一刻,在他叶三喜的眼睛里,那本是在炖肉的大锅里烀出来的热气腾腾的肉就仿佛变成了滴着鲜红的血的*肉。
于是,在这一刻,他一泄千里,他川流不息,他就吐了一个可发不可收!
“行了,不喝了,今天我肚子不舒服,哪天我再请你们哥仨儿喝酒!”
叶三喜说出这话时,他们这顿饭局也只是才进行了一个来小时罢了。
而叶三喜不知不觉却已经喝了七八两那烧刀子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再喝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溜”“白”“菜”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便也就顺了叶三喜的意思了。
那大口喝酒大品吃肉那才叫一个爽快,这特么的吃着土豆子、豆角茄子干儿这样的干菜有啥意思。
“好,既然老四今天不舒服,那咱们改天再喝!”“溜”老大表态了。
于是,四个人鱼贯出屋,旁边是恭敬而立的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
有冷风吹来,叶三喜打了个冷颤,他那原本混糨糨的脑袋才有了几分清醒。
他不再去回忆自己吃的那些肉,却是任思绪随着寒风飘荡,那想到哪里就算哪里了。
于是,他就想起了雷鸣。
说实话,叶三喜当然知道雷鸣很厉害。
可是,就在他投降了日军之后,他忽然就觉得雷鸣那却是更厉害了。
为什么呢,他开始思索。
啊,这是样的。
原来,雷鸣杀那些日本人的时候,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或者说自己和雷鸣原本就是一伙的,那自已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啊,现在自己可是站到雷鸣的对立面了!
原来雷鸣怎么杀的日本人,那么雷鸣就可以怎样杀自己了。
事不关己时那当然是可以高高挂起的,可是事若关己时,他才发现自己对雷鸣的恐惧却是已经融入骨子里了!
就在今天那个伊藤敏竟然还问自己是他的人厉害还是雷鸣厉害的时候,他心了话了,就你们这帮子人要是不暗算雷鸣只怕你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不行,明天还得好好给那个日本画家参谋参谋,让他把雷鸣画得更象一些,争取早点抓到雷鸣,这样自己也就安心了!
“老四啊,走啊,我领你去逛窑子去啊!”这时,同样喝酒喝散了脚的“菜”老三忽然说道。
“不去!”叶三喜回道,他现在哪有那份心情。
另外,叶三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虽然成了所谓的满洲国军了,可是他在许多行为习惯上和伪军却依旧是格格不入的。
“别介啊,跟着杨宇平他们在山里混有什么好的,天天被咱们撵得狗爬兔子喘的。
你再看看咱们,天天在哈尔滨这市里头,那可是要啥有啥啊!
这回,老四,我领你找白俄娘们,那白俄娘们那家伙长的那个白啊,那体格子那个膀啊!
今晚,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骑大马挎洋刀呱唧呱唧就是尥’!”叶老四大着舌头在叶三喜的身后说道。
(注:“膀”,东北话里“壮”的意思)
“艹!”叶三喜爆了一句粗口,他还是对这事没兴趣,至少目前没有,他依旧散着脚走在最前面。
四个喝了酒的人里倒外斜列列勾勾经过这条街最后的一盏昏黄的路灯向右拐去,离满洲国军的军营也只有几条街了。
只是才拐过那街角,叶三喜睁着他那迷朦的醉眼却感觉眼前好黑。
“艹,那前面的路灯咋还灭俩呢?”叶三喜叨咕了一句。
他们四个总在那家饭馆子喝酒往回走总是这么一条路,所以那街上哪里有路灯他当然是清楚的。
这条街上一共就三盏路灯,偏偏靠近他们这头的那两盏都灭了,只剩最远处的那盏灯还在孤零零的亮着。
四百多米外就那么一盏路灯绝对是照不到他们这里的,那也只仿佛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