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抗联战士却未曾想到,从第二天起接连四天他们所做的事情竟然都是第一天的翻版,那就是行军与睡觉。
雪已经停了,可好在他们已经乘着下雪时通过了日伪据点密集的地区。
而最终当他们走上了那成片的一眼能够望出好几里地远的开阔地时,便有曾经来过这里的战士低声叨咕“到三江平原了”。
三江平原多沼泽湿地,到冬天一上冻那自然是一片平坦。
而到了这时所有新归队的抗联战士才对这次行动感觉到了震惊。
他们这支队伍究竟是要打什么仗?难道是要到中苏边界上的日军吗?
日本侵略者的强大他们又何曾不知道,别说他们这一百来个人了,那就是一千人一万人却也无法把边防境上的日军如何的?
他们中虽然没有到过边防线的可却也听说过,日军为了防止苏联远东军的进攻在边防线上修筑了大量的工事。
打鬼子可以,抗联战士不怕死,可也不等于他们就会用轻武器去打那钢筋混凝土的工事!
“这个,哎,那个。”有战士在队伍中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终究还是把已是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如果按照原来没归队之前的脾气他肯定是口无遮挡了,可是这回却真是让他无话敢说了。
“也不用这个那个的。”这时那个战士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时就见拍自己的人那是认识的。
而且,那人还是自己归队后所认识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因为那个人正是指挥官王校锐。
“同志们,咱们就是去苏联,再有一天路也就到了,到那里就有吃住的地方了。
一切行动听指挥,大家谁也不用交头接耳!”王校锐大声说道。
军队就是军队,抗联战士,当然是指那些归队的战士表情震惊,可却真没有人说话。
军队的纪律真不是开玩笑的,尤其王校锐果断处置叛徒已是在战士的心目中建立起来了威信。
大部队人多那可不象是二三十人的雷鸣小队。
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那真的是同志加兄弟,打鬼子一个比一个自觉,平时说话随便点自然是无所谓的。
可大部队是绝对不可以的!
“继续前进!”王校锐冲着远方一挥手。
于是队伍继续前进,至于每名新归队的战士心中有多么的震惊那也只能自己任由他们自己来消化了。
现在是上午了,刚刚下过一场大雪,那天空是蔚蓝蔚蓝的,洁白的雪野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可这并不耽误能见度,用手遮挡住那阳光便可以看到前面几百米处的雪地上也有几个人在行走。
队员们知道那是在前面充当尖兵的雷鸣他们几个人。
虽然冬天的三江平原一片平坦,但抗联战士并不担心日军的骑兵。
实在是因为三江平原由于地势低洼那被冻起来的水泡子就份外的多。
当冰面再被蒙上一层雪后,战马在这冰面上跑起来就象容易打滑。
所以在冬季三江平原上最好的行进方式其实就是滑雪板,只是仓促间王校锐又到哪里去弄那么多滑雪板呢?
碍于军纪,行军总是让人沉默的。
可等他们到了这真正的三江平原上行军速度反而就变快了。
那自然是因为冰面多,大家可以打出溜滑走。
东北人从小爬冰卧雪长大,与那冰雪自然有着天生的契合感。
“小姑娘蛋儿上进沿(yan)儿,打出溜滑,摔(zuai)屁股蛋儿,一摔摔八瓣!”
这样的儿歌但凡东北人都会。
等到他们这支抗联队伍走到上午九点来钟的时候,王校锐却带他们进入到一片树林中休息了起来。
正当归队的抗联战士对王校锐的“大发善心”心中感激的时刻,远处的天边却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而这声音一出现,新归队的战士立刻就紧张了起来,甚至有人还喊出了“注意隐蔽”的话语来。
为什么要注意隐蔽?那是因为东北方向的天际已经出现了两个黑点,那是日军的飞机,而且还是两架!
到了此时,所有归队战士才意识到一个更为迫切的情况,那就是,王校锐岂止是要带他们去苏联,现在他们这支队伍离边界线只怕已经很近了!
因为那飞机是自北向南飞的,应当是沿着国界线在巡逻吧!
飞机来了要注意隐蔽,这一点是个战老兵就都知道。
可问题是怎么隐蔽?
他们现在虽然是在树林子里,可这却是冬天的树林子。
那树上早就没有婆娑的绿叶,日军的飞机完全可以在上面把这个树林看个通透无比!
如果是在山区也就罢了,日军的侦察机是不敢飞得太低的。
因为有山,如果飞得太低拉起来如果不及时飞机可能就撞山了。
可这里是三江平原,到处都是一马平川,日军的飞机完全可以在不足百米的高度就那么平飞着。
所有人都是老兵,他们都见过飞机俯冲的时候。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都能看到那驾驶舱里日军飞行员的脑袋,那要说人家日军飞行员在上面却看不到他们的身体这岂不是掩耳盗铃?
正当新归队战士变得紧张的时候,他们就见王校锐带的那些老人却把身上带着的背包打开了。
然后,他们就见那些人就象变戏法似的从那背包里掏出了叠好的白布来!
原来,王校锐竟然有先见之明。
进树林子那是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