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军三八大盖枪声在零零星星的响着的时候,大柳子二臣子依旧在帮那两名日军处理伤员。
这日本兵一个个的小矬巴子,这劲儿可真不小!
大柳子心里骂着,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袖口上被日军伤员蹭上的血。
然后,他就又看向二臣子,恰逢二臣子也看向了他。
于是,他们两个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日本人的憎恨。
他们两个和那些当兵油子的伪军还不一样。
大柳子原来有个堂兄在伪军里面当连长,谋生不易,他和二臣子两个人就通过他堂兄的关系到伪军里混口饭吃。
只是不巧的是,就在去年大柳子的那个堂兄喝酒了酒却是晚上喝醉了酒后睡热炕被煤烟子给熏死了!
所谓的煤烟子给熏死了,这也算是东北特色之一吧,尽管这种特色听着怎么都让人疹的慌。
东北冬季那是必须取暖的。
而时下的老百姓只要不是煤矿的既烧不起煤也没有地方弄煤去、
可是,伪军却不一样,偏偏他们据点附近有个小煤窑,那伪军却是可以烧煤的。
于是,问题就来了。
时下东北农村的房子可都没有那铸铁做成的暖气片,而伪军亦是如此。
那屋子的取暖方式就是土炉子烧火给土炕和火墙取暖,而土炉子、火炕、火墙也就是那给屋子升温的热源了。
可是这东北冷啊,当大冬天的外面气温都降到零下三四十度的时候,那屋子里是住火就冷!
可是人不可能总守在炉子前面烧火吧,总是需要睡觉的。
人一睡觉就没有人看火了。
那没人看火了,要是炉子里的火一灭那炕也就凉了,人睡着也就冷了。
所以东北人解决的办法就是把煤面子浇上水拌湿压在炉子里的火上。
这样炉子里的火就不会灭,那煤面子是湿的又不会充份燃烧但却总会有那么一股子热乎气在炕里熏着。
炕只要不凉那人睡的自然就热乎!
可是那人又是怎么被熏死的呢?这就涉及到物理知识了。
煤面子拌湿了不充份燃烧时着的火那都是蓝汪汪的,那产生的煤烟那都是黄绿色的。
而这黄绿色的烟的主要成分就是一氧化碳,这种气体人吸进去那就会一氧化碳中毒的就会死人的。
而为什么这黄绿色的煤烟子会跑到屋子里去就又被酒醉的大柳子的那个堂兄给吸到肺子里去了呢?
这就涉及到了东北这套土取暖设施最关键的一个部位了。
那个东西叫“烟板”或者叫“插板”。
烟板的位置就在火炕的炕洞子与烟囱之间。
那煤烟子虽然是黄绿色的可却也是火炕热量的来源。
为了不让那烟被东北室外的寒风给硬生生的抽出去,前头用湿煤压了炉子,后头就要插上烟板。
可是那烟板还不能一插到底必须得留条缝儿。
那要是一插到底了,那煤烟子可就出不去了,出不去了那可不就从烟插板和火炕的缝隙之中从那炉盖子那里冒出来了吗?
至此,大柳子的那位堂兄的死因也就明了了。
他因为酒醉睡死了,而那个烟板也一插到底,满屋子都是黄绿色的煤烟,其中便又含着大量的一氧化碳。
他先是睡死了,然后就被活生生的给熏死了!
就这种事,时下的年代不多见,只因为烧煤的少。
可是到了后世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每年冬天十里八乡都能听说有人被熏死的事情。
大柳子的堂兄就这样“阵亡”了,可是他这一死,大柳了和二臣子在伪军里的靠山也就没有了。
本来他们两个就是朴实的有着朴素是非观的农民,和那些老兵油子就不同。
此时大柳子那当连长的堂兄一别咕,他们两个在伪军中的地位那便直线下降。
所谓人情冷暖事态炎凉在伪军之中同样是存在的,两人个净受窝囊气了,却已是都不想干了。
只是当时他们两个虽然在帮日军的忙却也一直在听着山那头的动静。
他们对心中对那个拿着个破弹弓子就敢来和日本兵叫板的估计岁数也不大的男人那佩服的是不要不要的。
这才叫东北男银嘛!这才叫有刚儿嘛!
自己媳妇孩子让日本兵拿刺刀给挑了,那就是豁出命去也来和日本死磕,这是纯爷们,东北纯爷们儿!
你说他们两个一边佩服着那个男人又在伺候着日本鬼子那心里是要多来气那就有多来气的。
甚至,二臣子都在想是不是趁这机会把这两好两伤的日本鬼子给弄死!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可就听到山那头的枪声变了。
那就是“啪啪啪”一片急促和短暂的盒子炮的射击声!
一听这声,大柳子和二臣子两个人的眼神可就又碰到一起了,他们两个却是又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又不是没有听过盒子炮的枪声。
这盒子炮的“啪啪”声和三八大盖那尖锐的“叭勾”声又怎么可能相同?
要说他们来的这些伪军当中自然也有用盒子炮的。
不过,那盒子炮可只有一把,就是他们的那个排长用着呢。
可一把盒子炮那就是打连发也不可能打出这一片如同雨点般的声音来。
所以——可以肯定,那些出去追那个男人的日本兵和他们警备军的人被埋伏了!
大柳子和二臣子刚刚惊讶于这个发现的时候,那几名日本兵自然也发现了这出乎意料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