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亭雪说的是真心话。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日本人,她心里真的为自己杀死了和自己一样的日本人而感觉到了抱歉。
可是不杀了对方怎么行?现在对方不是同胞而是——敌人!
用雷鸣小队的老兵们的说法是,敌人是不分是不是一个国家的。
那汉奸那伪军哪个不是中国人?可是我们为了打日本鬼子我们就得杀了他们!
依亭雪用复杂的眼色又瞅了一眼这个被自己刚刚杀死了的伤员,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便把这名日军伤员腰间的两颗手取了下来揣进自己的衣兜,再把刺刀别进自己的腰带。
可是,她的行动到了这里还没有完,她却是蹲了下来用双手抓住这名日军的双肩用力的拖动了起来。
依亭雪今年十九岁了,如果按东北人对女人的年龄段进行界定的话呢,她属于大姑娘。
一个正当好年岁的大姑娘可以面容姣好可以身材婀娜,但真未必就有多大的劲儿!
所以,依亭雪拖这名体重怎么也得有一百二十来斤的尸体委实费了很大的劲。
她当真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才把这具还有着余温的尸体拖到了先前他活着时所靠的那棵树旁重新靠坐好。
而且,依亭雪还让这具尸体所坐的方向是朝东的,她可不想让那些返回的日军大老远就看到这名伤员已经死了。
这一切还没有完,伊亭雪却是又用双手划拉着那已经开化了的黑土将之扬到了地上那殷红的血迹上。
原来,一个人死了竟然会流这么多的血。
唉,也是,杀一只羊那放出来的血还能接大半脸盆呢,伊亭雪想。
当她把这里的打斗痕迹处理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这回她才向自己刚刚骨碌下来的山上爬去。
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伊亭雪决定要把追赶过头了的一会应当能返回来的那几名日军接着干掉!
伊亭雪秉承了雷鸣小队的传统,那就是逃跑也绝不是单纯的逃跑,要时刻想着逆袭!
所以,她先前把帽子夹在了那灌木丛中那也只是吸引日军去追击自己的一个幌子。
而她本人在树林里往西跑了一会儿后却是借着树林与蒿草的掩护却又潜了回来。
金蝉脱壳的招数已经用过了,而现在她却是要用雷鸣小队的老队员们教她的另外一招了,这招叫“聚而歼之”!
日军的枪法很准。
即使她依亭雪现在占了山头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她知道自己也肯定斗不过在开阔地上的日军士兵。
为什么伏击时她一般只打两枪,她相信如果自己敢打第三枪的话,那自己肯定就会在日军的反击中变成死人了!
所以,她想到了这名日军的伤员。
现在,她终于成功的把这名伤员变成了死人,而这个那些跑过了头的日军还不知道同伴已死。
那么,这个死人就是她将那些日军聚起然后歼之的诱饵。
如果能跑掉的话依亭雪那也早就跑了。
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要是让日军这样一直追下去的话,那么最后被打死的只能是自己。
第一,她腿上有伤,那大腿上的伤口又迸裂开来了。第二,她饿了,她不是她的队长雷鸣,她没有在山野之中去找吃的的本事!
所以,她必须回来把这样些日军干掉,然后想法到那个村子里弄点吃的。
尽管她知道这个很不容易。
先前在救耿殿才的时候,她在山上瞅了,日军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而现在追她的人也不过十来名,这就说明剩下的日军去追耿殿才了。
她现在也无法预见那伙日军是否能抓到或者杀了耿殿才或者再返回来与这伙日军会合。
她现在所能做到的就是先把这伙日军搞定!
依亭雪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顶,贴着又一具日军的尸体就趴了下来。
而这名日军也正是先前被她一枪打死了的那名日军的机枪手。
在上了这座山时她已经检查过了,这名日军并没有带手雷,这让她多多少少感觉到了遗憾。
想想也是,机枪手嘛,那都是架着机枪在后面掩护的,人家拿手雷有什么用呢?
机枪手要是能把手雷甩到二三百米外那他就不是机枪手了,那就是掷弹兵了!
伊亭雪拔去了刚刚缴获的这两颗手雷的销子放在了身边,又把身上挎的一支盒子炮摘了下来掰开了机枪头也放在了一旁。
然后,她操起了身上所斜背着的第二支盒子炮看着西面的那片树林便等待了起来。
如果是一年前的话,依亭雪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她是十五岁那年随着母亲后到继父家的,继父是大日本帝国军界的一个大佬。
伊亭敏并不喜欢自己的继父,因为继父让她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在寄宿学校里呆着也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会回家。
而她的老师是个中国通,受老师的影响她也喜欢上了中国文化。
要说学习射击呢,她却是得感谢两个人。一个是继父,一个是哥哥伊藤敏。
继父给了她危险,而哥哥则教给了她抗拒危险的本事!
说继父给了她危险,那是在有一回她上大学返回家中的时候,有一回喝醉酒了的继父闯进了她的浴室。
要说,他们大和民族本就是有男女共浴的传统的。
一家人在一个温泉里泡澡说话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伊亭雪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