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
杨朔有点晕了,结结巴巴地道:“洛……洛水之神?”
面前静静飘浮于水中的美人儿依旧神情不动,带着一种神秘而美丽的静谧,但她传送到杨朔脑海中的轻笑声,却带着一丝顽皮的莞尔意味:“洛水之神?是你们给我取的名字吗?我只是喜欢住在洛邑,喜欢洛水。实际上,我可不擅长操纵水元素……”
“我精通阵法与占卜,我的战斗技能,是对风元素的操纵!也许,我该被称为风神!”
看到神女有些落寞的神情,杨朔心中一怜,急忙劝慰道:“你刚刚也说,传说……在我们人类悠久的传说中,很多历史的真相,会慢慢失去本来面目。也许,我们的传说里,遗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或许,你的父母还有黄帝,他们也因伤重而沉睡了。”
“不错!”
宓妃恢复了斗志,黯淡的声音重又变得柔和悦耳起来。
杨朔再接再励,道:“我杨某说到做到,一定会帮助你解脱封印,还望女神能指点我如何吸收水神的力量。”
“很好!放松你自己,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只希望,你能来得及救我!”
随着这句话,杨朔感觉到水流柔和地向自己涌来,他只是下意识地抗挣了一下,就听了宓妃的话,完全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那水流就像柔软的手指,解开了他的绳索,让他的双臂慢慢张开来,身体静静地飘浮在水中,仿佛与水完全融为了一体。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杨朔本想问问,这个过程需要多久,但是随着宓妃漫声轻吟,仿佛一缕微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放松了身心的他,迅速浸入了一副奇妙的梦境。
识海之中一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自然景致,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世间万物悉数卷入,一时间天雷地火,山崩地裂,而他却仿佛置身事外,岿然静坐,不伤毫厘。
大火焚烧了世间一切,不多时,又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再度重现一派良辰美景……
随着识海中的景象不断的湮灭与重生交替轮换,杨朔周身经脉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动着,时而缓缓潺潺如溪流,时而暴戾猛烈如洪水,时而寒凉刺骨如冰雪,时而又舒畅淋漓如沐春风。
无形的力量在他的皮肉下形成一道道波动起伏的纵横脉路,他脸上的青铜面具亦逐渐变化,形成一种逐渐透明的蓝绿色的面具,仿佛要融进他的脸骨中。
杨朔逐渐的失去感知意识,进入非我无我的状态。
他并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的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月两月,也不是一年两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
水中无日月,世间却是城头变幻大王旗。
攸忽之间,已到了隋朝大业七年。
杨广继位之后,就下令开凿大运河,命征北大总管麻叔谋为开河督护。左屯卫将军令狐达任开河副使。麻叔谋与令狐达领旨赴任,征调劳役民夫数百万人,又强行从百姓家中征调数十万妇女,负责烧火送饭。为防止贻误工期,又从各地调来骁骑五万军兵,监督工事。
一路之上,无论耕田用地,还是民宅墓穴,哪怕是山岭树林,一律开凿为河道。两人更是借机假公济私,中饱私囊。害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惨死在河道之上的苦役不计其数。
中原大地,结束南北之争,短短数年的太平天下,转眼又成昨日花黄。到了大业七年,整条大运河几已全部完工,麻叔谋和令狐达兴奋不已,更是催促劳夫,日夜开凿。
这一日,开河队伍忽然挖到一个巨大坟丘,请示麻叔谋是否改道,麻叔谋惦记古墓之中或有珍宝,便下令挖掘。
不料动用许多民夫刨挖过去,却发现那并不是一处坟丘,而是一座宝塔,一座深埋地下的宝塔。这一来麻叔谋、令狐达更是兴奋,命人不惜一切也要挖开。不料动用十万劳工,竟然用了一个月,才把这座雄大无比的宝塔挖出塔基。
宝塔非石非土,不知以何物铸造,牢固无比,门户不开。麻叔谋看那门户古怪,似的河图洛书之示,便去请了一位大儒来,又破解了三天三夜,方才找到正确的开启之法。
当时已是深夜,令狐达担心这怪塔之中有什么古怪,与麻叔谋并不进入,只令一百战之将率五百虎贲举火把进入。大约三柱香的时辰之后,就见怪塔毫光大放,那员虎将领着十几个人失魂落魄地跑将出来,怪叫连连。
麻叔谋与令狐达吃惊不已,正要上前询问,就见那道道毫光逸出,化作几道蛇状闪电,倾刻间逸走于长空之中不知去向。旋即那宝塔中发出殷殷滚雷之声,竟然陷进大地,一时间刚刚逃出宝塔,未及爬出大坑的将士尽数被埋葬其中,唬得麻叔谋和令狐达落荒而逃。
是夜,有附近村庄的几位耆老听闻动静,各由家人搀扶,立于庭院中观看,听闻是山中古塔被掘,登时纷纷号啕于地。家人不解其意,连忙询问,几位耆老所言大抵相似:
故老相传,此山此丘,镇压魔头。万万不可动土,否则恐有灭世之灾!
村民闻讯,也自惊慌。
翌立天明,麻叔谋等人返回观看,唯见地上有一天坑,便使人填平了,继续自其上开河前行。
可是,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天下乱了。各路豪杰跟商量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