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诺抱拳行礼,然后跑出去传令。
……
漠北白道,突厥人营地中。一顶不起眼的小帐外,几个突厥士卒,透过帐篷缝隙,探查里面的动静。
小帐内,唐俭与几名突厥贵族,围坐在火炉旁,正有说有笑。
阿史那社尔走过来,踢踢士卒的屁股。
士卒慌忙回过身,向阿史那社尔行礼。
阿史那社尔用下巴点了点大帐。
士卒赶忙回道:“唐使在和长老们喝酒聊天。”
阿史那社尔冷笑一声道:“让他们慢慢聊,等咱们的人到齐,大可汗自然会一个个地算账。”
阿史那社尔说完,得意洋洋的离开了小帐。
小帐内,唐俭倾听着帐外的脚步声,脸上浮现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名突厥长老端着马奶酒,用蹩脚的唐言小心翼翼的问道:“尊贵的唐使,我们突厥如果投降了大唐,我能不能去长安放养!”
唐俭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哈哈大笑。
良久,唐俭这才止住笑声,说道:“奥斯曼长老,长安城是没有草的,即使有人在花园里种些花草,那些花草无比珍贵,一盆花比一只羊贵多了。”
奥斯曼长老问道:“不放羊,你们唐人吃什么,喝什么?”
“我们吃雪白松软馒头,白糯糯的大米,还有金灿灿的小米!”唐俭笑道:“大冬天,喝着小米粥,配上一盘咸黄豆,那味道,甭提有多美了。”
奥斯曼又问道:“就算是一座金山,坐吃山空,也会有吃光的一天,没钱了怎么办?”
唐俭并没有直接回答奥斯曼长老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奥斯曼长老,你现在还有多少羊,多少马匹,金钱几何?”
奥斯曼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得意的神色,他想了想道:“我有……”
说着,奥斯曼伸手出一把手,然后又伸出另外一只手。
唐俭道:“一万只羊?”
奥斯曼长老摇摇头道:“十五万只羊,还有八千头牛,一万五千匹战马!”
唐俭不知道突厥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一双手,十根手指头会代表十五万只羊,八千牛,一万五千余匹战马!不过,他还是认真的道:“在长安一只羊差不多可以卖二百多钱,十五万只就是三万贯,一头牛可以卖六贯,八千头就是四万八千贯,再加上战马,少说也要十万贯,你把钱存在大唐通利钱庄里,存三年期定息,每年可以获得利息五百贯。你知道五百贯可以买多少粮食吗?”
奥斯曼不解的问道:“多少?”
唐俭道:“足足五千石!”
奥斯曼惊叫出声:“这么多?”
唐俭接着道:“其实,你也不用走到长安,去太原,或者灵州,都有大唐通利钱庄的分部,到那里把牛羊直接出手,拿着钱去长安享福吧!”
经过唐俭一顿忽悠。
众长老们终于知道了大唐长安有一个叫钱庄的东西,哪怕不懂做生意,不懂放羊,只要把钱存进钱庄里,他们就可以吃喝不愁了。
当然,唐俭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些长老。
长安城一套不起眼的宅子也要上千贯起步,最普通的三进院落,有十几间房屋,都要动则上万贯。
比如奥斯曼长老的十万贯,在长安城只能勉强在安化坊或曲江坊这样偏远的坊里买一套占地十几亩的大宅子。
当然,也要以花几千贯买一套更小的宅子。
但是,在长安可不光吃粮食,还有肉食可叫真贵。他们现在习惯吃的羊肉,二十多钱一斤,至于牛肉,需要一百多钱一斤。
十万贯听上去不少,认真花还真花不了多久。
唐俭感觉这些突厥长老能不能活到去长安还是未知之数,没有必要告诉他们这么多。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唐俭被外面震天的人喊马嘶给惊醒,裹上裘皮,走到帐篷门口眺望。
唐俭问道:“出了什么事?”
在门口张望的侍从一脸茫然道:“不知道,好像是咱们的人马。”
唐俭目瞪口呆的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颉利不是派了几万大军,镇守大道么?”
侍从兴奋地摇头道:“唐公,咱们要不要点火,提醒咱们的人马,别误伤自家人。”
唐俭给了侍从一巴掌,怒吼道:“滚!”
侍从一脸委屈的捂着脸。
唐俭又道:“赶紧先躲起来,你想被突厥人砍成肉泥么?”
侍从不知所措。
唐俭急忙钻进帐内,然后又用力扒开火塘。
被火塘烤得土壤极为松软,不一会儿,唐俭就挖出一个可以钻两个人的大坑。
接着,唐俭把一匹马拖过来,然后一刀捅在战马的心脏位置,很快,战马就停止了挣扎。这匹倒毙的战马,尸体刚刚好盖住挖好的洞口。
最后,在侍从错愕的目光中,唐俭点燃了帐篷。帐篷燃烧发出灼热的火光,唐俭和侍从就躲在刚刚挖好的小土坑中。
侍从用湿毛巾包裹着嘴,支支吾吾的问道:“我们会被烧死吗?”
唐俭摇摇头道:“听天由命吧!”
渐渐的外面的动静小了,直到杀喊声停止,唐俭悄悄从地洞中爬出来。
这时,天已亮了,战斗已经结束了。燃烧的帐篷、辎重以及车辆,让整个白道陷入一团白色的雾霭之中。
这场战斗,在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