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轻尘怀孕的初期,总是食不下咽却想要尝尝鲜,烈日骄阳的午后,驱车回别墅时窗外的七彩遮阳伞下透着凉意的大冰柜,满头金发的意大利少女裹着围裙探着娇小的身子在冰桶里盛着美味。
绿荫成排的街道三五人不时的围上小小的摊铺,一个红灯的时间,孩童手里红红绿绿的冰激凌就映到了叶轻尘的眼里。
清凉带着酸甜的口感仅仅是看着,叶轻尘也能轻易的想象出那小小的蛋卷里的丝滑凉甜,叶轻尘口腔泛起口水,不着痕迹的咽了咽,收不回眸子,思绪都被孩童一脸的满足给占有,她想,那一定很好吃。
“哎?不回家了?”
等叶轻尘收回了眸子,想象完了那清凉的美味,这才惊讶的开口问道。
熟悉的路不知何时变得陌生,早就该转弯的街区已经远远的被甩在身后,顾长钦不回答,淡淡的回头扫过叶轻尘,满是宠溺。
车水马龙,红绿灯过了一个又一个,眼看着就要进了城市的中心,忽然一个转弯,一家褐色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
“哈根达斯。”
黑底白字的灯箱里英文的标写,还未回过神,车门已经打开,热浪卷着点微风一下扑在叶轻尘的脸上,恍如梦境的香甜。
白色的背光灯里大大的灯箱照着白白的冰激凌造型的凹凸,叶轻尘对着灯箱发呆,忽然粉色的小球递在了眼前。
团簇的小球密密麻麻,叶轻尘馋了许久,一口咬上沁人心脾的清凉,整个口腔充斥着软腻丝滑的冰沙,舌尖还未顶上品尝,顷刻化开满口的幽香。
顾长钦总是这般,一个不经意的总是填满叶轻尘心的男人,彼时的他风华内敛,此时却因为叶轻尘躺在医院里等待着苏醒。
“你转身看看,你的身后还有伺机扑咬长钦的杀手,他们的少主没了,你以为会轻易的罢休?这次的事故你以为真的就是意外?”
顾老继续开心,直逼叶轻尘的软肋愧疚与自责。
“叶小姐是聪明人,话不必我这将死的人说清楚,局势已然摆在眼前,有今日的车祸就又明日的暗杀,顾家且能自保,可是出了着顾家,谁又能护的他周全?”
顾老的话说的进退有度,软硬兼施,叶轻尘心底已然萌生退意,现在他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借叶轻尘的手熄灭了顾长钦对于情爱纯真的火。
沉默,叶轻尘依旧沉默。
撕裂的伤口在顾长钦腹部的位置叶轻尘再清楚不过,她记得伤口的形状,利器自上而下尖尖长长的伤口,纱布裹着半个腰际,顾长钦总是掩着眼底的痛楚告诉她没事。
身上的痛叫嚣着,已经疲累的身体不过才坚持了一夜甚至不到一夜,比起那些日子,顾长钦身上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撕裂,那又是该是怎么样疼?“顾家不是冷血的家族,事情我自会安排妥当,只需要你的配合,长钦心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过些时日这些事淡了也就看的开了,至于你个令弟我会安排好房子还有学校,如果需要我会给你们一个新的身
份,重新生活。”
顾老说有的气定神闲,叶轻尘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看在眼底,看似沉思淡薄的人眉间的愁容再名明显不过,只要去想,总是能想明白的。
“有我顾家一天,再厉的爪子也得给我收敛几分,孰轻孰重,叶小姐自己掂量掂量。”
淡薄的语气缓缓的说着,顾老临走深邃的眸子点水一般与叶轻尘一秒的对视,微波不起,依旧深沉。
叶轻尘不在意别人的言论,不在意别人是否怀疑她的心意,顾家太过于诱惑,总是有道不尽的闲言碎语,叶轻尘从未畏惧过。
以前她总是拼了命的护着弟弟,那是唯一的亲人可以在深夜里想起暖几分的人,后来顾长钦出现了,照亮了她的生活,暖意散开甚至温热了她的白日。
顾老的话叶轻尘听的清楚,抿着薄唇立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看着哪扇白的发黄的木门,紧闭的门恍若一道鸿沟,顿时阻断原本的爱恨纠葛。
忽然周身寒冷,似乎鹅毛的大雪砸在头顶,普天盖地的寂静,湮灭过顶的绝望,最后归于平静。
床上的人未醒,叶轻尘翻了翻身上的衣兜,笨拙的手缠着纱布总是进的艰难,出的也被布料的紧密箍住,反复的翻找,终于在衣兜里找出一包纸巾。
手指上拿着纸巾,折了三折,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模样,沾了床头杯子里还有些余温的水捏在指尖的弯曲里。
光洁的额头还有些凝固的血渍,已经干涸,醒目的贴着皮肤刺眼的腥红,顾长钦总是不喜欢血的味道,身上的伤总是要清洗干净了才肯换了药,如今满是污秽腥红的血块,长钦大概是不喜欢的。
“你”
看守的人刚要出言阻止,眼看那蘸了水的纸巾就要附上少爷的额头,再也不能忽视的出了声。
身后的作响,男人回头,老者的手杖敲着地面,声声清脆。
“出去!”
顾老对着看守的手下开口。
说完,黑亮的眸子淡如古井不起波澜也无涟漪,似乎等待着什么。
指尖缠着纱布又捏着纸巾,轻轻的贴着顾长钦的额头小心的温柔的擦拭着,手上的动作缓慢,细细的摩挲着触感熟悉的皮肤,带着满满的不舍。
“不高兴了?”叶轻尘温柔的开口,似乎看的出沉睡的人的心情。
“先用纸巾吧!来不及回去拿毛巾了,听话!”
叶轻尘的眼睛未有过的清亮,黑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