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的话,让哈斯额尔敦片刻惊愕后,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这就赶回去布置一番,等形势稳定下来,再向先生恭谢指教之恩!”
见李之回以笑意,他脸上的兴奋之意更浓,但因心中迫切,也顾不及多做交代,急匆匆喊上几人,跳上马转眼消失不见。
早在一旁默默关注的那日松,这才有机会走上前来,“李先生莫要责怪哈斯额尔敦的冒失轻慢,是因为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几日,眼见得我那妹夫急得五迷三道,连带着他贴身手下,一样在近段时间里有些失了分寸!”
“那日松大哥多虑了,我理解他们的暂时困境,被人无辜惦记着,任是谁人也难堪胸中怒火!”
好不容易平淡现状改观,却招来无妄非分企图,而且是军队中其他势力的联合之势,李之很是明白布日固德以及部下们的心中苦楚。
“我可不是局外人,早知李先生会另有决断,可惜其其格她父亲心焦过甚,又老是念叨着先生对断崖山的大恩,哪里会听得进去!一给他提醒,就顾忌你近段日子太过忙碌,总是不好意思上门叨扰,宁可行色急遽地赶往洛阳城救急,也不听他人劝找上门来求助!”
“我明白布大哥心中想法!其实他的确有些过虑了,完全忘记了你们这支游牧民族的功勋部队存在性质。这支人马可是长安城乃至皇族李姓最后的守护力量,更是武后一方相当忌讳的存在,我朝圣上怎会听任他人找上门去,总要另番征讨这边的意见不是?”
李之这话倒是不假,这样一支堪称忠良的彪悍人马,不止战斗力量强悍,还拥有常规军队所不具备的神秘皇家特权,此事又是他们功绩在先,处于被动之下的众意胁迫,即使再综合各方面考虑,高宗也会首先念及到李家情分。
“这道理我们也想过,但部落军被他方势力惦记着不是一年两年了,对那些人而言,我军的威胁不仅对于武后一方极具威慑性,同样给其他李姓军方势力带去了恐惧感与不可预知性,再有有心人从中挑拨,成为众矢之的也是必然了!”
说到这里,那日松一改之前凝重神色,脸上渐渐有笑意显现,“还是李先生有办法,三言两语就解开了我们心中早先惑疑!也的确如此,如何消解众心不安方为最佳解决良策,既得利益的善意分配,才是唯一解困方式。正如先生所言,即使强行将生意抢下来,丰厚利益是有了,也从此得罪了各方势力,那才是真正的泼天隐患。”
武后一系如今已令局势大乱之相凸显,再是不问世事的那日松,也能琢磨出其中危机潜藏,泼天隐患一说并无丝毫夸张。
再加上武后心中巨大的忌惮之心,众矢之的之后便会是过街老鼠境遇,日后被当作原祸始音招引来围攻之势,那可是有被灭族之危。
“所以说,眼前利益还要懂得取舍,我们发展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国势与自身的强大,首先的自保才最具现实性!李姓势力危机隐现不异于大难当头,作为最后守护的我们,哪怕一时付出所有,也需力护李姓军方势力间的同心协契,只有团结在先,才是有利于自我保护的最大加持!”
那日松叹道:“谁说不是呢,世局稳固方会有国泰民安,时不待我的前提下,愈加切忌互相残杀!”
“若我估计不错,这其中必有被武后拉拢的某方势力在意图作祟,寿林节度使不会想不到这些,或许我之前那些话本就是他的心中所想,只是尚未找到时间与布大哥探讨就是了!”
李稜李寿林为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三州节度使,是李姓势力中举足轻重存在,又是表面上的李姓军方势力代言人,暗举反武大旗的擎帜者,其智慧、能力自然有突出之处,李之绝不会小看此人。
不同于那日松和哈斯额尔敦的观点,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唯一清醒之人,只不过如今年代里科技极为落后,相互间通讯往来存在着巨大不便,己方各个联盟间相隔距离遥远,信息交流不畅才是引起慌乱的主因。
布日固德丢下军队不顾,径自前往洛阳,势必与此密切相关,自己的建议能够及时送达,也不会只是起了个提前警醒作用,毕竟他的一系列发展计划只有自家心中有数,便是那位李稜李寿林再是智慧过人,也不可能尽数祥知的。
两人说话间,其其格看似怯生生地凑上来,李之模糊知晓她对于自己的暗生情愫,心下些许窘意冒起,但脸上却表现出轻松自然表情:
“其其格也跟过来了?怎么样,这里山间虽不如断崖山景致可人,但另有一番风情,更有江家人热情好客,没让你感到不适吧?”
“先生哪里话,江家人对我那是极好的,态度热情到甚至让小女子有些惶惶不安了,却不是什么不适,而是他们一家人太过友善!”其其格宛然一笑。
“那就好,可惜江家大部分男主人不在,我那极善于烧烤烘焙的七叔也一同去往了,不然就会让大侄女好好地品尝一下不同于你们部落的烤肉了!”
“其其格往来此间可不单是为了贪图享受而来,没想到在接触了李先生之后,她对于医道有了极大兴趣,这一次跟了来,是想拜你为师的!”
或许是同样看到了其其格眼中瞬间闪过的一抹失望之色,作为舅舅的那日松赶忙开口。
这个小姑娘对于李之的情意,瞒不过家里人,哪怕是她已在刻意隐瞒。
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