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建成王是正二品骠骑大将军,实乃大将军中唯一地位稍低于三公的一位,但已是内阁常置官职,无限接近于全军总司令,是军中重臣之一。
不是他得不到朝廷重用,相反还有个九卿之一的太府一职,那可是真正内务府大臣,掌国家钱谷的保管出纳。
此时的王公宅百孙院,因李姓皇氏直系八子死的死,贬的贬,如今已不足二人,因而实际上的十王颇有些名不符实,毕竟他们属于被皇室提起来硬充门面而已,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直系血脉传承。
武则天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以李之往生记忆,深悉里面蹊跷,只是这等几可明断结论,仅能憋在肚子里暗自腹议,可不能讲出来与人分享。
但不影响他利用此点,来竭力拉拢剩余八位王的精诚团结,因为一旦武后篡位得逞,就不会再刻意隐瞒此事,对李姓皇族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打压分化。
能位列十王者,或多或少能自其内推衍出丝丝蛛丝马迹,而高宗便是另一位明眼之人,如何捆绑上其人意志,借以笼络余下人等,自然对于李之来讲为重中之重。
以他潜心观察,余王里至少有两人已被洛阳罗织,就是那二王韶王与三王靖王,七王葛林王则极有可能是另一大变数,如何夯实其他五王结盟心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六王里一王淞王、四王南江王、五王轩王、六王明王、八王建成王早与李之建立起不可切割巩固交情,唯有十王泽王尚处于严密观测当中。
前面五王势力中各种附衍分支错综复杂,就像如今面前这位边炯,就是建成王个人私谊与势力中的极接近者,怎么样进一步紧固住此等结盟之势,就显得尤为关键。
况且此人势力范围已铺陈于西京洛阳,能在武则天眼皮子底下埋下眼线,或许在十几年后会凸显出绝大用场。
因此此刻李之对于这个人就相当重视,但与当权者做对者动辄灭门株族,那般关及巨大站队问题,可不是他这等毛头小子能够主导的。
好在那太平公主也是正宗皇室嫡女,既是高宗凝精,亦为武后亲生,将边炯介绍给此女,任谁也讲不出半个不字来,便是武后本人也不疑其它。
这位手握洛阳城乃至整个河南道粮饷重臣,又于商业上颇具天资睿智,只要不表现出对于李姓皇权与武姓霸业很明显的区别对待念头,至少在武后上位之前,不会针对其早动手脚。
显然此时的边炯,有他的渠道了解长安城内如今派系分布,或许也有八王或明或暗点解,不然怎会如此轻易接受下来李之的一番好意。
“正文,今晚曜仪郡王就会一一拜会诸王,到时明王府那里你是可要出现的!”
建成王很快就辗转道明其中关键,使得李之心内一下就舒畅起来:“那我今晚就在明王府静候大驾光临!我看接风宴就设在府内,对郡王如何婉拒其他邀请也有个合适理由!”
三代廷尉的明王府,可是十王中隐晦存在,便是当今太子也不敢轻言得罪。
“不是我借意推诿,而是午后就要前往太极宫,太平殿下要引我去见二太子,武后那边也另有懿旨颁达,应该能承太子一顿好酒菜!”
边炯口中二太子就是李显,乃洛阳城内私下里称呼方式,这里面未尝没有武则天的意志影响。
他借此籍口也是最明智之举,如今长安城内风向凝重,明目张胆表明对待各王府孰重孰轻,可是极易引起旁人猜疑。
李之本就客情邀约,见边炯如此回应,显然也是悉心竭虑之后,更见建成王一旁颌首微笑,就知二人间早有计划。
“那就择日再邀,”其实李之很乐于见到两人有更多私下里交流,“不知郡王能在长安城留待几日,十日后就是小子我大婚日,到时能否邀得大人到场饮一杯喜酒?”
“哈哈哈!”边炯开心大笑道,“李先生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的大婚日于洛阳城也是有消息的,我想皇上、皇后那里也早安排人向这里赶来,而我本人也有朝内探路先锋之责,只不过到时真正旨意宣颁另有其人罢了!”
李之难掩心下好奇,“小子我何德何能,居然引来圣意关注?”
“李先生有所不知,因为如今长安城对外贸易量,在最近半年里居然硬生生暴涨十几成,这一切均源自正清文绮堂一系列的新产品输出,仅是鼻烟一项,朝廷就接到十几位遣唐使节大批量订单!当然了,朝廷方面并无私下里应承什么,毕竟因鼻烟以及鼻烟壶材质,大批量出产有极大局限性,没有先生的参与,朝廷想要与其中几个欧洲大国建立新的贸易关系,还是一厢情愿之事!”
边炯的解释更多来自于官方语言,他本人刻意将李之与高宗亦或武后之间微妙关系剔之不谈,显然意识到其中玄机。
对于李之来讲,自己大婚一事,更倾向于朝廷的公事公办态度,也只有这样,才能极好的遮掩长安城经济特区背后意义。
不是说关于此事,武后一方不见得毫无察觉,但因此而产生的立竿见影的国际商贸影响力,势必极其符合蓄势已久的武后平稳皇权过渡之目的。
至于长安城经济特区更深层政治谋求,李之与他的联盟者们精心设计出参差错落的万绪千头,每一步制定都建立在一个对历史进程深悉无差谋略者手中,任何人没有先知先觉能力,自然无法推衍出十几甚至几十年后的局势变迁。
而且作为具体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