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平时,虎子恨不得马上读书认字。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但是现在虎子的一颗心都在娘亲、爹爹身上,哪有心思读书认字。
“我要去找爹!”说着虎子转身就要下山,不料周秀才出现在他身前。
周秀才晃动手中的戒尺说道:“虎子赶快回去做好,再要顽皮小心为师地戒尺!”周秀才把戒尺在虎子面前舞动如风,再次找到敲死彝兵的感觉。
虎子无奈只好回去做好,周秀才在虎子身前坐定。递给虎子一根树枝,自己也用树枝在地下写道:人之初性本善
然后开始给虎子讲解,虎子听得云山雾罩。一刻心早已飞到山下的杨家庄,突然周秀才的一戒尺打在他的头上。
打得虎子一个激灵,只见周秀才对自己怒目而视,“虎子你小小年纪怎可如此顽劣,如此下去怎生了得?今日要是学不会这六个字,为师可要下手了!”说完把戒尺在空中舞动几下。
虎子被空中的戒尺吓得一吞口水,嗫嚅地说道:“先生!虎子刚才内急,没有记住先生所讲。虎子马上去方便一下,回来您讲什么虎子都会记住!”
说完虎子一溜烟地向一旁地小溪跑去,自己曾经在那被爹爹洗过身子。一想到爹爹已经去救娘亲,虎子的心就安定不下来。
他看到小溪旁的鹅卵石心中就是一动,伸手捡起一块成人拳头大的石头蹑足潜踪地走到周秀才的身后。
周秀才一直在摇头晃脑地嘀咕道:“顽劣不堪!顽劣不堪!如是蓝壮士回来发现虎子学无所成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摇头晃脑,让身后的虎子一阵地头疼。这块石头对于虎子来说有些沉了,生怕一下不中,不能将眼前烦人地先生打倒。
正在此刻,也许是等得着急了,也许是他怕虎子偷偷溜走。周秀才微微侧头喊道:“虎子!怎么入厕去了如此之久?”
好机会!虎子看准机会将手中地石头对着周秀才的后脑就打了下去。
“砰!”地一声过后,周秀才应声而倒。虎子轻轻走过去,用手在周秀才的鼻翼下探了下才放心下来。
还有气!刚才那下肯定是将人打晕过去了,自己还是赶快下山地好。
虎子一路小跑向山下而去,原地只留下昏迷不醒地周秀才和一堆没有熄灭地篝火。
……
蓝贵田天一黑就和老孙头来到庄墙下的水沟,他跳下水沟开始用刀来回地刮剩余的几根木桩。
只断了一根木桩对蓝贵田来说有些太窄了,他要将所有的木桩都弄断,这样等下逃走也会顺利很多。
要想无声无息的弄断胳膊粗的木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尽管木桩已经被水泡烂,还是用了蓝贵田近一个时辰才把所有的木桩弄断。
蓝贵田在老孙头的带领下进入了杨家庄,今夜值夜的人要明显多过昨夜。
街道上不时就有青壮手持花枪在来回地巡逻,偶尔还有两个彝兵胯着钢刀走来走去。
看见巡逻的青壮还不忘大声地训斥几句,青壮们不敢反抗,点头哈腰地大声认错。
蓝贵田和老孙头小心地向空地上摸了过去,尽管巡逻地人数众多,他们还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那片小树林。
最前方的一颗大树下俨然吊着个人,从身材上看应该是个瘦弱的女人。
蓝贵田刚想过去救人,就听见身后有人低呼道:“爹爹不可!”听到这个稚嫩地声音,蓝贵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虎子怎么会在这里,此刻他不是应该同周秀才一同在山上等自己回去吗?
虎子没有让蓝贵田等多久,在不远处慢慢挪动身子爬了过来。蓝贵田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出口,却被虎子的一句话给堵在嘴里。
“这人不是娘亲!”听到虎子的话,蓝贵田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杨巧儿,难道?……
“娘亲被吊在这里的时候就没有穿鞋,这人脚下却有一双鞋,根本就不是娘亲之物!”听到虎子的话,蓝贵田有些脸红。
自己从来都是以长兴军精锐著称,竟然连敌人这么简单的诱敌之计都没有看出来,真是太丢人了。
正当蓝贵田琢磨要上哪抓一个舌头问问情况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个年轻人。
这人手里拿着小板凳来到树上被吊之人的身下,将板凳放到女人的脚下,让女人休息一会。
只听见女人抱怨道:“老四啊老四!你太有出息了,巴结夷人把自己老婆都给卖了。老娘告诉你,顶多老娘还能再坚持一个时辰,要是到时还没有人来,老娘就走人!”
“是!是!是!娘子辛苦了,为夫这不是拿来板凳休息一下嘛!人家赤尔头人可说了,在这吊一个晚上就给一袋粮食。为了家里就委屈下娘子了!”四哥使劲地讨好自己媳妇,为了一袋粮食这夫妻二人也算是拼了。
“德行!”女人瞪了一眼丈夫,又保持吊在树上的姿势。四哥也是拿着板凳走了,蓝贵田冲着老孙头和虎子一挥手就跟了上去。
四哥对于能不能抓住打算救走杨巧儿的人并不关心,他只关心明天能不能领到粮食。
如今每天稀粥喝得整个胃里一阵地发空,在门口值守更是饿得眼冒金星。
要是再不能吃顿饱饭,他不知道会不会哪天自己就会被饿死。为了粮食他拼了,连媳妇都给卖了出去。
正盘算粮食到手后怎么吃的四哥刚到自家门口,嘴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就顶在他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