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调查结果出来之后,老板一脸不相信这是一向做事严谨的华奋强干出来的,立刻叫二师兄田维亮到厂长办公室来,想要问明情况。
田维亮见到老板一脸委屈的样子:
“我和大师哥星期天在中心镇喝酒喝多了,昨天脑袋仍然晕沉沉的,不能坚持上班,厂里工期赶得急,是强哥帮我做的活,至于他怎么做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我回宿舍里睡觉去了。”
老板问:“他帮你做事,你有没有跟他交代清楚——这料是做龙头椅用的?”
二师兄回忆了一下:“好像我跟他交代过……记不清了。”
在一旁的罗咏荷追问道:“你好好回忆,你究竟有没有交代过?这是责任问题。”
二师兄点头肯定地说:“我回想起来了,我有交代过。”
接着老板把大师哥叫来问情况。
大师哥一进厂长办公室就嚷道:“华奋强的事跟我有何相干?我们吃酒又不违反工厂里的规定,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罗咏荷接过大师哥的话题:“我们就是问你喝酒的事情。怎么?不想说?”
大师哥听到罗咏荷一问,赶忙说:“不是……昨天,我们和副厂长……一起喝的酒。”
“副厂长也在?”罗咏荷紧问道。
大师哥这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摆手:“不、不,没有没有,只有我和二师兄两人喝酒。”
大师哥的这一举动引起了罗咏荷的怀疑,便借故有事出去了。
老板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随即,让秘书把华奋强叫到办公室里来,他想亲自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华奋强很快就来到办公室。
老板问:“奋强,下料出错这件事真是你干的?”
“是的。”华奋强点头承认。
老板继续问:“这龙头椅是你设计的,难道你不知道尺寸?”
奋强回答:“我知道龙头椅的尺寸,但当时我认为是做其他椅子的料,所以没有注意。我的责任,我愿意承担。”
“这事你承担得了吗?”老板告诉他,“你知道吗?这可是几万块钱的损失。而且根据工厂制度规定,凡重大事故者一律开除。”
这时副厂长侯子贵进入厂长办公室,接着老板的话说: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华奋强给工厂造成了不可弥补的重大损失,我们工厂是不可留你这种人的,你还必须承担责任。等一会儿财务把损失核算下来,该你怎样赔偿,你必须赔偿。你没有钱,想赖账,我们将上告法院,由法院对你进行追讨。”
这时,财务人员将损失的报告单递给副厂长侯子贵,副厂长看了一下报告单很得意地说:
“你看这报告单写着,总共损失了85360元。”
奋强很着急:“这个算法不对,你们不能把全部木料的损失算在一块,没有那么大的损失,那些下错的料还可以利用,扶手还可以改做成其他的样式。我可以根据下错料的尺寸重新设计一套木沙发样式就是了。”
副厂长鼻子哼了一声:“哼,你还想赖着不走,告诉你,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谁说他没有机会了?”罗咏荷突然闯进来说,“强哥他是被人陷害的。”
听到罗咏荷的话,在场的三人都大吃一惊……
老板赶忙问:“怎么回事?”
罗咏荷回答:“怎么回事?你们到监控室看看工厂的监控录像就知道了。”
老板明白了——幸而最近工厂引进了监控摄像头,在每个关键环节都安装了摄像头。因为是利用节假日安装的,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没有想到,今天起了作用了。
当罗咏荷听到华奋强把料下错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强哥是一位很细心的人,他不可能犯这种错,这期间一定有其原因。于是她亲自到监控室查看回放的录像。
她在录像中看到二师兄田维亮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在自己操作的开料锯旁东张西望,然后把放在排版画料的桌面上的样板,偷偷地换成了另一副模板,见奋强进车间之后,装着醉醺醺的样子,跟奋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车间。随后,位二师兄出了车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步子走得很快,走到车间一个僻静的地方,正好有摄像头对准他,他正在与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大师哥交谈,两人象遇到欢喜之事开怀大笑。
四人看完录像,各自的表情发生了不同变化。
老板十分气愤,立刻叫保卫人员通知民警把大师哥、二师兄抓来询问。
奋强淡淡叹了口气:“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罗咏荷非常平淡地告诉奋强:“这就是人性的险恶,因为你侵占了他的利益,威胁了他的地位。”
副厂长侯子贵一脸灰突突的,一句话都不说,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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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哥、二师兄被叫去派出所之后,二师兄老实交代了情况——是他调换了模板。他的动机就是看到华奋强太得意了,想杀杀他的锐气。二师兄一个人把什么都包揽在自己的身上,对大师哥和副厂长侯子贵只字不提。大师哥则把自己说得干干净净,对录像中他与二师兄的会面,他说成是两人在说笑话,内容记不清了。这样,工厂的损失由二师兄一个人承担。本来二师兄是可以被刑事拘留的,奋强在派出所说服了民警,他可以把损失降低到最小,有可能没有损失,因为工厂没有损失一块料,只是变换了木沙发的样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