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易嘿嘿一笑道:“当年咱们既然不计生死做了那件事,未能将其斩杀,今日的局面那也是迟早的事情。说实话,我只以为他早就会回来报复,想不到竟是等了这许多年。”往前一步,竟是在池畔坐下,道:“我这次不回来,他也终会找到我头上要了我的脑袋,既然如此,咱们又何必等着他一一宰杀,聚在一起放手一搏,是生是死,那也是天命了。”
面具人叹道:“怪我当年太过手软,当时若是.....!”轻叹一声,并无说下去。
齐宁一直奇怪既然当初这伙人既然动手,为何没有杀死教主,留下这天大的后患,此时听面具人的语气,教主能够死里逃生竟似乎与他心软有干系?
秋千易摇头道:“那也怪不得你,当时的情势,我们也都是有所犹豫。”
“医使,当年你并无参与,倒也没有必要趟进这滩浑水。”面具人淡淡道:“你的医道依然可以济世救人,留在这里只是白白送死。”
黎西公叹道:“再有半日,我四肢俱废,就算想要救人,那也是不成了。”
秋千易赫然变色,失声道:“师兄,你......!”
黎西公淡淡一笑,道:“你今日倒是叫了我一声师兄。”
“罢了。”秋千易苦笑道:“当年师傅将佰草集传授给你,那是明摆着要将衣钵传授于你,师兄,论起才智,我不在你之下,师傅太过偏心,他既然不传授我医道,我只能苦研毒道。”
黎西公道:“你才智过人,确实在我之上,但你心术不正,性情乖戾,师傅只怕你得了佰草集,反倒会为非作歹。医道可以救人,但更能杀人。”
秋千易冷哼一声,但随即摇头叹了口气,道:“咱们是兄弟三人,西门已经死了,剩下你我,只是我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和你死在一起。”
齐宁心想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西门横野被杀,不过蜀王被剿灭,这是西川大事,秋千易消息灵通,知道此事那也是理所当然。
便在此时,便听得一个声音淡淡道:“秋千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声音一出,齐宁心下一凛,正是教主声音。
教主果然循声而至,顺着声音瞧过去,只见到真正的黑莲教主正缓步走向冰潭,此时的教主却是换上了一声黑色锦衣,胸口用金色丝线绣了一朵大大的黑莲花,头上戴着冠帽,只是身披的却依然是那件残破不堪的黑氅。
秋千易听到声音,赫然起身,瞧见教主,竟是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教主走到潭边,站定身形,背负双手,一双眼睛却是盯住了坐在冰面上的面具人,冷声道:“阴无极,见到本座,还不跪下?”
齐宁心想冰面上那人果然是太阴长老阴无极,却见到阴无极起身来,却也是背负双手,平静道:“你倒是命大,竟然还活着?只不过你早已经不是圣教的人,圣教也早已经不认你为教主。”
“哦?”教主竟是淡淡一笑:“阴无极,你当年发下誓言,要誓死效忠本座,若违誓言,粉身碎骨,看来你真的想要万劫不复了。”
阴无极笑道:“当年我也发过誓言,要守卫圣教,圣教危难之时,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全力护佑。比起圣教的前程,你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教主道:“本座就是圣教,圣教就是本座,难道你不明白?”
阴无极摇头道:“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清醒。”却是向前走出两步,道:“当年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人,所谓的圣教自然也就不存在。入教之时,咱们心里都知道,圣教是为了保护苗家人不受欺辱,若是有朝一日苗家人被卷入战乱,不得生活,我们便要挺身而出,护卫他们的周全,那些年也正因为这个信念,大家才精诚团结。”
秋千易沉声道:“不错,我们投身圣教,可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所有的苗家人。”
教主“哦”了一声,阴无极继续道:“谁若背弃初衷,便是背弃圣教,人人得而诛之。”冷笑一声,道:“你喜怒无常,滥杀无辜,教内多少人的性命断送在你的手里,他们都有父母妻儿,你非但没有保护好苗家人,反而带头为祸,我们又怎能容得下你?”
秋千易抬手向西北方向指过去,道:“当年被你所杀的兄弟,都葬在野狐坡,却不知你是否过去向他们谢过罪?”
“反叛之徒,总能找到诸多借口。”教主冷冷道:“阴无极,本座很想知道,你们当年为何敢对本座下手?你又如何会选择在那个时间下手?”
阴无极笑道:“你是说我们为何会选在七月十五动手?”
“不错。”教主冷声道。
阴无极道:“你走火入魔,性情无常,狂性大发,圣教上下人心惶惶,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我们知道你拥有大宗师修为,就算四圣使和两大长老联手,也未必是你的敌手,更何况四圣使和两大长老也未必人人都有胆量对你下手。”微微一顿,才道:“除掉你已经是势在必行,你多留一日,圣教就多损伤一分,只不过我们也都知道你的能耐,若是没有好机会,也不可轻举妄动。”
教主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阴无极。
齐宁心知若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大宗师是剑神北宫连城,也许早已经出手。
但阴无极虽然拥有大宗师的修为,但心里境界还完全做不到超然世外,他的血肉之躯依然是对世间的爱恨情仇耿耿于怀,当年的事情他若是不弄个清楚,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