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厚脸上的惊色许久不消,落回海面后,心有余悸,向方运一拱手,道:“老朽有一事不明,是你早就知晓此连诗刺客之能,还是他自己发现我的破绽,把我轰击到半空中。”
方运如实回答道:“是他自己的战斗方式。”
“唉……神异之人,神异之诗。”宗厚望着连诗刺客,满面羡慕之色。
海上文战场消散,宗厚转身离开。
方运四处张望,发现数不清的人在讨论这连诗。
“双魂连诗,多久没出现过了?记得当年曹操曾书写过,对了,宗圣也有过。不过,宗圣是在大学士之后才有双魂连诗,而那连诗威力相当于翰林战诗,成为鸡肋。他若能形成三魂连诗,威力或许远超普通大学士战诗,可他最终没有作成。”
“是啊,方虚圣比当时的宗圣年轻太多。”
“这个连诗刺客太可怕了,简帜克星!妖蛮善于正面战斗,我等有多种方法防备,可这刺客擅长偷袭,防不胜防。”
“不过,这连诗刺客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偷袭,而是善于发现弱点。我等都学习过历代战诗,可仅仅二境战诗就能有如此可怕的战斗方式,前所未有。”
“谁叫这连诗太妙,有四大刺客中的两位,若是凑齐四个,整个妖界都会震惊。”
“唯一可惜的是,并非是传世连诗。”
“传世连诗?至今未有。若真有传世连诗,那人族必然大兴。普通进士与妖帅死战,胜败是三七开,但若是有了进士连诗,胜败几乎是五五开。最重要的是。三境战诗太难,人族百亿,掌握三境战诗者不过千人。但是。掌握二境战诗者却数不胜数。一旦有了传世连诗,只要把传世连诗练到二境。那威力比同文位的三境战诗更强,偏偏更容易修炼!”
“到那时,人人堪比诗狂啊!”
“慢慢等待吧。”
张破岳道:“该是第三人了。咦……你们有没有发现,庆国这十人,擅长之处各有不同。方泊擅长正面搏杀,宗厚擅长杂家杂术,这第三人却是著名的画道大家章湖竹,战画一绝。第四人是墨家旁支弟子墨涏。普通墨家进士甚至翰林也只能控制一头机关兽,他倒好,有双控之能,等于两人战斗!第五人则是……”
张破岳历数庆国十人,发现十人长处竟然无一雷同。
“看来庆君很小心啊,若是十人优势相似,那方虚圣只要胜一人,便可胜十人。”
“他们倒是费心。明明胜算大,还来这一套。”
文相姜河川望着场中的方运,又看了看庆国国君所在的方向。陷入沉思。
章湖竹是一位面相格外慈祥的老人,年过八十,全身须发皆白。只是有些驼背。
“与其余几人相比,我不过是一个老粗,诗词不行,经义也不行,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画道。还望方虚圣莫要怪老朽拉低您敌人的境界。”章湖竹一边走一边舌绽春雷。
“老先生过于自谦了。”方运客气道。
章湖竹笑呵呵道:“老朽至今还后悔,早知你讲画道能引发天花乱坠,老朽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应前去景国听讲。你们是不知道,前些日子与阮凌那老杀才聊起那日的天花乱坠,他如何嘲笑我。”
“我记得阮凌大师曾经前往。”
方运点点头。记得很清楚,自之后的第二天。在景国学宫讲授画道和书法等技法,雷家请出画道三境翰林阮凌前去刁难。结果最后阮凌不仅没有刁难方运,反而虔心学习方运的新画道技法。
事后,阮凌对外宣称报了雷家之恩,以后与雷家再无瓜葛,把雷家人气得破口大骂。
阮凌与章湖竹都是画道三境“跃然纸上”,章湖竹虽然仅仅是进士,但却在战场厮杀多年,单论战画精深,还在章湖竹之上。
方运在心中琢磨,别看章湖竹排在第三,看似实力在十人中排名下游,但由于文战规则的关系,此人的难缠程度远在许多人之上。
因为,章湖竹以放弃三件宝物为代价,选择使用自己的战画文战。
所有的战画都是他之前所作,他可以随意使用。
章湖竹之名,方运可是早有耳闻,此人的战画杀普通妖侯不费吹灰之力,最辉煌的战绩是以一己之力阻拦一头妖王一个时辰,最后等来援军安然离开。
方运在得知十人里面有他的时候倍感头疼,那丘崇山的蛟牙古枪再厉害,宗极冰的兵卒天赋与亚圣星位再强,屈寒歌的棋道琴道再惊人,也不可能阻拦一头妖王长达一个时辰。
章湖竹笑了笑,继续道:“老朽不才,在画道之上小有成就。最近这些年,是画了几幅得意之作。”
听到这里,方运心里咯噔一下,一幅巅峰战画,用时绝对超过半年,这等于自己用临时的力量去对抗敌人积蓄了半年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不止一次,胜算极小。
关键是,资料显示,章湖竹是和屈寒歌一样,主动要求文战之人。
“不过……”章湖竹突然话锋一转道,“有一幅是要赠人,还有一幅我不舍得用,第三幅我留着要换所需之物,至于另外几幅,得留给我那些不成器的子孙。有了那几幅画,至少五代内不愁吃喝。唉,当长辈的就是要操心。”
方运一听,肃然起敬。
庆国坐席上顿时乱了起来。
“这个老匹夫!怎能如此儿戏!”
“国贼!叛徒!理当诛一族!”
“亏我还差一点入了他的门墙,当年我真是瞎了眼!”
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