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曹德安府。
在晋升大儒后,曹德安本应前往一处古地修行,但是因为宁安之战导致景国大乱,曹德安要与众官一道稳定朝堂,便留了下来。
宁安之战结束后,皇室本想让曹德安历练,但哪知曹德安竟然走了圣院好友的门路,获得一纸敕令。
根据早些年立下的规矩,成大儒后若国家或人族战况紧急,参与大战后并能立功,则相当于一次古地历练。
宁安之战的规模之大、战功之足,在圣元大陆极为少见,凡是参与此战的大儒,都可抵一次古地历练,所以曹德安至今任右相之位。
曹德安恋栈不去,朝堂上下皆知原因。
曹德安少年成名,中年后略有挫折,在朝堂沉浮日久,又屡被左相打压,已经改了性子,被磨平棱角,锐气全无,潜力用尽,已经不想在文位上更进一步。
他又不缺钱财,那么接下来必然会专注权位。
从右相升任左相,将会成为他最大的目标。
但是,曹德安在景国经营日久,门生故旧遍布,在圣院亦有好友,兼领户部多年,若他出任左相主管吏部,那必然会成为第二个柳山。
所以,现如今皇室与曹德安的关系降至冰点。
可就在前不久,方党代表方运,赠送曹德安三枚圣杏,让曹德安由新晋大儒直入一境修身,这让曹德安与方党的关系日益密切。
曹德安的部属甚至暗中代替曹德安暗中转达,若方党支持他晋升左相,掌握负责官员升迁的吏部,便可让出一些户部重要官职给方党,甚至许诺户部左侍郎的之位。
方运若担任左相,曹德安自然不肯相争,因为方运的地位太重,一个虚圣之名就足以压下曹党的所有念想。毕竟,大部分曹党官员都在宁安城中和岳阳楼上见识过方运的神威,古地之主,惊圣之能,非曹党可力敌。
更何况,连最傻的官员都明白,方运有一飞冲天之势,不走杂家之路,绝对不会留恋朝堂,他的目标必然是封圣之道。就算曹党相让,左右不过三五年的工夫。
方运若不担任左相,那对曹德安是大好的消息。
但是,皇室强压最应该晋升左相的曹德安,这便激怒了众多曹党官员。
天蒙蒙亮,一人冲入曹府。
曹府大堂之内华灯重重,宛若佳节,众多曹党官员正在交谈。
来人快走几步,附在曹德安耳边低语。
刹那后,曹德安面色一沉,随后冷哼一声
满堂寂静。
“恩师,莫非朝局有变?”
曹德安缓缓道:“太后欲以晴空先生迁左相。”
晴空古剑,乃是姜河川的舌剑。
“欺人太甚!”一个进士怒喝一声。
满堂众人,怒发冲冠。
“吕后之心,牝鸡司晨,景国有妖孽出啊!”一个老翰林捻着胡须冷笑。
“景国江山,因方虚圣而振起,现如今,将亡于妖人之手!”
“这圣元大陆,到底是读书人的,还是他赵家的?”
“慎言。”曹德安用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众人鸦雀无声。
那个人称泥塑的右相,目光中竟然没有一丝懦弱与畏惧。
又有人问:“文相大人是否同意?”
曹德安道:“似是犹豫未定。”
正堂再度沉默。
过了许久,曹德安突然一笑,看了看将明的天色,道:“方虚圣今日大宴象州众官,倒是个好日子。”
众官一愣,不知道曹德安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数息后,曹德安道:“本相稍有不适,闻象州有神医,即刻踏云而去,寻求救治,明日可归。今日,散了吧。”
曹德安说完,起身离开,步入后堂。
众人急忙起身相送,待曹德安离开,正堂中炸了锅。
“相爷这是何意?”
“什么名医只有象州有?”
“自然是葬圣谷归来之人。”
“曹公这是欲见方镇国?”
“不愧是曹相!方虚圣今日宴请众官,如此兴师动众,便是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投!若不是曹相南下,我等竟不知此中之妙。”
“如此一来,曹相不争左相之位了?”
“方虚圣既然意在朝堂,除左相之位,也只有另一个位子配得上他。”
“此言有理。恩师素来敬重方虚圣,之前也曾在私底下说过,若方虚圣愿求左相之位,他必当躬身礼让,绝不争夺。”
“唉,既然有方虚圣在,咱们也不争了。只是有些遗憾。”
“为何遗憾?你是愿意让恩师与方虚圣争,还是与文相加皇室争?”
“与后者争似乎更妥当一些。”
“错,是都不争!方虚圣天纵奇才,现如今已经是四境大儒,还能在朝堂停留几年?”
“可是,现在全天下都在谈方虚圣病重。就在前几日圣院还传来消息,说医殿大儒亲手诊治过,方虚圣怕是难回巅峰。”
“方虚圣若是病重,能执牛耳何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无论方虚圣是病是佳,都不会在左相之位停留过久。他真是病重,怕是更需恩师!”
李文鹰府,大门紧闭,众人在门外等了一夜,无奈散去。
赛志学暗中抵达张府,一问才知,张破岳竟然早早前往象州。赛志学一咬牙,暗中离了京城,踏平步青云直奔岳阳城。
京城中方党之人,在收发了几封传书后,竟都安然入睡,但是,很快被络绎不绝的访客惊醒,不得不接待来客。
这一夜,京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