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庆国读书人跟着起身,跟着封沫向外走,最后有一般的庆国读书人离开,声势浩大。
剩下的庆国人或者面露无奈之色,或者面带微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或者面无表情,不得而知何意。
临近大门,封沫正要开口,突然,心中升起一丝警兆,感觉一把无形之剑正抵在自己喉咙之上,若是自己敢再说一句话,必然会被就地诛杀。
封沫背后冷汗直流,直到迈出天地贝,都不再说一句话。
离开天地贝,离开文院,那种感觉消失,封沫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方才竟然被李文鹰的杀意吓住,连早就准备好的诗词都没有说出来。
封沫回头看了象州文院一眼,深吸一口气,舌绽春雷。
“昔日人族无外敌,庆国无奈取象地;今日妖蛮列门外,有人相煎有人泣!”
封沫的声音传遍岳阳城和文院。
一些庆国人立刻称赞。
“好诗!”
“不错!借用曹植《七步诗》的典故,抨击内斗之人,当属好诗。”
“说的不错,当年本就是庆国见景国治理无方,才接管象州,而且是在和平时期。现在景国倒好,竟然在临近第二次两界山大战时内讧,并非明智之举!”
但是,许多景国人也开始反唇相讥。
文会陷入短暂的混乱。
李文鹰神色淡然,望着文院正门,道:“门外之诗,何足道哉?”
那些正在争辩的景国人恍然大悟,纷纷嘲笑庆国状元封沫胆小怕死,既然想攻击方运,却又被李文鹰一句话吓得只敢在外面大放厥词,在李文鹰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一些庆国人被激怒,可都不敢书写贬低方运的诗词。
突然,有人朗声道:“该死,竟然有人在论榜上书写指责方虚圣的诗词,大家一起去批判!”
说话之人,竟然是庆国读书人。
许多人虽然对庆国人这种行为很不屑,但还是忍不住暗中前往论榜,果然,庆国各地的读书人开始利用诗词指责方运。
有的指责方运在外敌入侵的时候攻击庆国,是窝里斗的典型。
有人攻击方运手段残酷,屠杀人族。
有人称方运阴险狡诈,欺骗人族,让众多庆国读书人文胆蒙尘,减弱人族力量,就是在资敌。
各种各样有关方运的负面诗词出现的论榜之上。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文会现场攻击方运。
李文鹰平静地看着在场所有人。
在场的庆国人越坐心中越是憋闷,因为这让他们仿佛回到多年前,回到李文鹰文战庆国力压庆国读书人的时代。
但是,在场的庆国人不甘心,暗中串联。
突然,庆国文相起身,轻声一叹,道:“老夫虽为庆国人,却看不惯某些人的行径。方虚圣高洁清雅,文采武功,天下未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老夫便厚颜献诗一首,赞颂方虚圣,抨击宵小!”
说完,庆国文相迟前峰扫视全场,即兴赋诗。
“纵使方运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龙文虎脊皆君驭,历块过都见尔曹。”
众人听后,面色各异,一时间竟然无人出声。
这首诗,从字面上理解,是说方运的诗词文章,纵然不如汉魏时期读书人那般接近《诗经》和《离骚》的境界,但若是比作马匹,也是像龙文那样少见的骏马,马毛如虎纹,只有国君才配乘坐,这样的骏马奔跑速度极快,穿过城市如同跃过一块土,而那些指责方运的人,犹如劣马,被方运轻松超过。
仅仅从表面上看,这首诗是在称赞方运,指责那些人。但是,若是细细品读,却别有意味。
他说方运的文章不如汉魏时期的文章,显然是在说方运的文章并没有多么好。
他说方运的这样的骏马只有国君才配,却又提出“过都”,好似在说越过景国都城,很可能在影射景国国君只是名义上驾驭方运,实际上已经驾驭不了。
“好诗!”李文鹰轻轻点头。
众人一看,便明白李文鹰的态度,不是李文鹰真的飞扬跋扈不准人批评方运,是允许有水平的批评,比如这首诗,根本没有半个字说方运的不好,但实际就是明褒暗贬。不要说李文鹰,就算方运在这里,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便是文人气度,书生胸怀。
“惭愧!”那大儒迟前峰诵完便坐下。
许多人轻叹,堂堂大儒,夹在两国之间,不得不为庆国出力,只能用一句“惭愧”来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感受。而且,这首诗非常不错,但迟前峰故意没有提笔书写,不显现才气,明显是不想争夺圣杏,也生怕才气太高,对方运的负面影响太大。
以羞耻之心,行无奈之举,也不算辱没大儒之身。
在场的读书人意识到,此次文会,终于开始真正的高潮,既然庆国读书人出手,景国读书人必然会反击。
但是,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开口反击的不是景国人。
方运好友颜域空,缓缓起身。
当年那个稚嫩少年,已经成长为挺拔英武的青年,身穿白衣墨梅翰林服,目光如峰岳,坚毅稳重。
颜域空微微拱手,表示谦虚之意,然后昂首道:“前峰先生咏诵方运,珠玉在前,末学不敢争锋,但与方运为友多年,不能弃之不理,便厚颜赋诗,以赠方运。”
说完,颜域空一边口诵,一边提笔书写。
方运诗词今时体,
轻薄为文哂为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