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无形的力量向外扩散,方运脚下,如劲风吹拂水面,碧水激荡,凹陷三尺有余。
方运道:“跃龙门是万界盛事,我人族势单力孤,但既然聚于此地,理当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乃孔圣之言。何为学?明万物之规律;何为思?通十方之易变。”
其余人一愣,这种说法前所未闻,显然是方运对学与思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方运的说法未必是真理,但却极为有道理。
若只是学习表面,显然算不得学习,那叫走马观花,那叫游山玩水,只有得到其中的规律,才叫真正的学习。
思考也是如此,如果只是胡思乱想,那不是思考,那叫白日做梦,只有思索天地间的关键变化,才能算真正的思考。
颜域空看着方运,心中感慨万千,初见方运,虽有诗名才气,但在正常读书人看来,终究不入堂皇圣道,名大不实。可现在,方运在原本的基础上,一步一步提高,对“思与学”的理解,已经达到极高的境界,超越了太多太多人,直可与大儒比肩。
宗尘离道:“方虚圣稍候,容宗某思索这‘明万物之规律,通十方之易变’。”
方运轻轻点头,其余人立刻开始思索这两句话。
众人慢慢思索,不多时,几位大学士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双目中泛着浅浅的光芒,显然在学习方运这句话的基础上,有了新的收获。
过了许久,颜域空轻叹道:“方虚圣此言,的确有理。学而不思,便是只知其规律。却不知其变,而世间万物皆是易变在外、规律在内,易变最是迷人眼。学而不思自然迷惑而无所得。思而不学,便是得其易变。却不得其始末,如鱼在水里却在石中垂钓,自然是精神疲惫而无所得。”
“俨然大家之风。”孔英年称赞,其余人齐齐点头。
颜域空微笑起来,若是去年,他们只会说方运“隐隐有大家之风”,而现在,开始说方运几乎就是大家之风。
宗尘离道:“方虚圣。在下建议您会圣元大陆后,以‘明万物之规律,通十方之易变’为题,写一篇经义,以飨天下读书人。”
“当如此,”方运道,“不过,今日文会首重跃龙门。方某心中自著一文,以拙见诠释跃龙门之方方面面。文字存于心,未立于纸上。所以诸位请用官印收纳。”
方运说着,手持官印,把自己在奇书天地中所著《浅析跃龙门》通过官印。与在场的十三人分享。
十三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去看官印,而是目瞪口呆看着方运。
“你竟然在几个时辰内著书立说?立地书橱简直是在贬低你,你已经是立地书院!”宗尘离道。
“你……真愿意完全与我等分享?”孟家大学士孟敬舒问。
“今日方知虚圣是虚圣。”孔英年轻叹。
读书人之间交流原本是常事,如果跃龙门之后方运拿出《浅析跃龙门》,众人都觉得是平常事,可是,方运现在的举动,如同是在科举前,召集自己的好友。把自己的一切科举心得倾囊相授。
龙门与科举不同的是,人族与各族相争。而人族处于绝对的劣势,数量仅仅占万分之一。
“实乃大家之风。”
方运微笑道:“不要逼我拿出那把扇子。快快阅读此书,阅读完后,还需完成作业,把你们的见解与跃龙门所得附于书后,众人再一起阅读,之后开始讨论,继而再写第二次见解,最后讨论一次便结束文会。”
众人想起方运那把写着“废话大儒,碎嘴阁老”的扇子,莞尔一笑,低头手持官印
《浅析跃龙门》虽未成纸书,但在官印之中形象与书籍一般无二,每个人面前都有一部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书籍。
雷家四人也不顾跃龙门,一直盯着方运这里,四人不断低头商量,嘴上虽然说着攻击方运的话,可心里无比懊恼,为错过如此重大的机会而惋惜。
多跃过一层龙门,就多一丝成半圣的机会。
那些妖蛮水族们一开始也有些羡慕,但很快不再关心方运等人,自顾自拼命跃龙门。
那五条金色鲤鱼偶尔看看方运,大多数时间都在不断腾跃。
五条鲤鱼一开始并不惹人注意,但渐渐地,许多妖蛮水族发现,五条鲤鱼竟然能腾跃十五丈之高,而在一开始,这五条鲤鱼只能跳过五丈而已。
除了方运,这五条鲤鱼的进步程度最可怕。
水族开始猜测这五条鲤鱼的身份,众说纷纭。
不多时,龙门文会的十三人陆续看完方运的《浅析跃龙门》,然后开始在官印里书写自己的看法,这些人几乎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根本不把《浅析跃龙门》这本书当成神圣不可侵犯,而是经常在书中写写画画,做出种种标示,并且在书的旁白处写出自己的见解,进行批注。
这些人批注之后,开始在书后另行书写自己对跃龙门的所得。
十三人陆续把自己增补的《浅析跃龙门》交给方运,方运则用官印装订成一大本,分别发给所有人,他也开始阅读其余十三人的增补版本。
十四人读完后,开始进行讨论,连方运都不藏私,这些人全都忘记何为私心,讨论的过程极为热烈,虽然有争执、有怀疑、有否定,但都有积极的意义。
众人以神念探讨,讨论半个时辰的内容比常人聊天讨论一个月都多。
讨论之后,他们按照方运的指点,静下心思索,然后在书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