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之中,东侧站着以吏部侍郎查文义和方礼为首的人,西面站着杨玉环、苏小小和方大牛等人,卫皇安和孟静业等人突然加入,成为了第三方。
杨玉环等人都不认识新来的这些人,愣在原地。
查文义早就得到消息,冷哼一声,道:“诸位,你们可知道,你们已经违反我景国律法和东圣阁禁令,本官随时可以动用圣庙才气镇封你们!”
孟静业道:“景国律法有国君,有三法司,轮不到你一个吏部侍郎下定论。至于说东圣阁禁令,把文书拿出来,没有文书,我回头就告你捏造圣院文书!”
“呃……”查文义愣在原地,暗道果然要谨慎对待这种世家大学士,尤其是亚圣世家的重要人物。
东圣阁的文书很多,但真正算得上“禁令”的,必须要有现任东圣的圣一般有个独特的名字,叫做“法旨”。
四圣的法旨,都有明确的范围,比如东圣就不可能发布跟妖界有关的法旨,那是北圣的职责范围,而一般情况下,北圣也不会发出处理人族内部事务的法旨。
一旦四圣降下法旨,无论对错,都代表圣院,绝不容推翻。
推翻法旨,就等于推翻四圣地位,比圣道之争更极端。
但是,若法旨真有大问题,导致被人推翻,那无论谁,哪怕是孔圣,都必须永久性退出四圣职位,永远不得在圣院任职。
正是因为如此,四圣很少会颁布有争议的法旨,若非极端需要,别人也不会推翻四圣法旨。
除却“法旨”,东圣阁所有文书都是“命令”,根据签署人的地位不同、内容不同,命令的强弱有所变化,比如批评指责的文书最为严重。足以让一国紧张,而一些建议性的文书则用处不大。
左相一党拿东圣阁的文书来唬人,大多数读书人都会三思后行,但身为孟子世家出身的孟静业。对这套规矩的了解甚至超过刚刚入主东圣阁的宗家。
孟静业很清楚,现在左相一党根本拿不出那种文书,就算有,别说不是圣笔亲批的法旨,甚至不可能有东圣阁大儒阁老的签字。最多是某位大学士发布的建议性文书。
这种文书,稍有地位的世家弟子都不会放在眼里。
查文义哑口无言,他并非装腔作势,而是对于景国翰林来说,东圣阁任何文书那都和法旨区别不大。
“还有这些阿猫阿狗,全都滚出泉园吧。”卫皇安厌恶地看着方礼等人。
方礼嘻嘻一笑,道:“诸位大学士,诸位大人,诸位高人。我知道诸位学问比我多,学识比我强。但我要说一句,现在是我方家族内之争,任何敢插手我方家族内之事,都请做好去礼殿受审的准备!”
卫皇安道:“如此说来,柳山那个老匹夫会第一个上礼殿。”
“放肆!看你文位服,应该是血芒古地的大学士,那种叛徒之地的大学士,竟然敢来圣元大陆耀武扬威,真是稀奇!”查文义立刻把矛头对准卫皇安。
卫皇安点点头,道:“我的确只是普通大学士。在别的地方只能像乌龟一样缩起来,我有自知之明,但是,在这里。在景国京城,在柳山面前,我就是可以耀武扬威,因为这里的乌龟王八太多!”
景国读书人无论处于何种阵营全都无奈,卫皇安是骂左相一党是不要脸的王八,但也骂景国读书人都是缩头乌龟。没有站出来维护方运和他的家人。
方礼身边的一个少年低声道:“父亲,我们回济县吧。连我都能看出来,我们只是左相的捉刀人,最后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背上骂名。更何况,方虚圣给了我再次做人的机会,让我真正明白要静下心来读书做学问,哪怕死,我也不能抢占他的家产。”
“闭嘴,这里没有的事!”方礼怒视方仲永,抬手要打,但方仲永不躲不避,目光甚至没有丝毫闪烁。
“小畜生!”方礼气急败坏,因为方礼被方运笔伐过,他一旦要打方仲永,都会被笔伐的力量挡住,直到方仲永成为进士为止。
方仲永微微低下头,表示歉意,但并不屈服!
“好你个方仲永,被方运一篇文章攻击,让你遗臭万年,你不仅不痛恨他,反而感激,反而把我这个亲爹当成仇人!”方礼怒不可遏。
方仲永依旧低着头,什么都没说,但沉默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方礼不去看儿子,道:“诸位,你们要知道,济王府在建,这泉园是皇室赏给方虚圣的。现在方虚圣故去,皇室要收走泉园,若非我厚着脸皮求左相,杨玉环一家早就被赶走,不知道住在什么破旧的老宅。玉环啊,不是我怎么样,而是为了方家,我们只能牺牲你。你自己选吧,是认仲永当儿子,还是逼我们方家与你恩断义绝!”
杨玉环抬起下巴,与白皙的颈部形成近乎完美的轮廓,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
她的眼睛红肿,可依旧不减风姿。
“玉环识字不足两年,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当年我与小运落难时,给予我们每一碗米、每一文钱,我都记得;帮助我们的每一人、每一家我也都记得。去年过年,今年过年,我一个一个背出来,一个一个写出来,让大牛他们备上厚礼,一一送去。但是……方礼,还有诸位在场的方家人,我杨玉环认得你们,但永远不记得你们!但凡与我和小运有一丝恩义的族人,今天都不会站在这里!无恩无义,何来断绝?”
杨玉环的语气非常平静,字字质朴,却又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