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为民的废品收购站办的很顺利。
两个礼拜的时间就收到了满满一仓库的废品,叶伊借着国庆假的时间去他的仓库淘宝,竟然挖到了为数不少的老物件,虽然大部分都是最近五十年的东西。不过考虑到这些东西都是从乡下论斤称回来的,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唯一可算值钱的是几个瓷碗和卷轴。
叶伊从一大堆破旧的书籍中抽出卷轴,小心翼翼的展开。
夏为民看她神色突然认真,急忙问:“这个东西……”
“先别说话。”
叶伊最近跟江泰德恶补了一通古玩字画的知识,比不上行家老手,但是比起夏为民这个常年被骗的门外汉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她将卷轴小心铺开,摆在木桌上。
这是一张颇有些年代的绢本画,丝绸已经发黄,表面有不少虫蛀的痕迹,木头卷轴表面圆润光滑,证明此物曾经被人反复把玩抚弄。
完全打开后,可以看出是一副山水画。
只见绢布上千山巍峨,绿水蜿蜒,苍松翠柏掩映间有头戴方巾的文人坐在亭子里专心读书,长河中渔夫怡然自得。
整幅画笔墨老道,线条流畅有力,层次虽多却是一丝不乱,磅礴大气的山水与清雅素净的文人相得益彰,层层叠叠,温润雅致。
这番情趣莫说是叶伊这个半吊子,就是夏为民也看得心旷神怡,直呼“佳作”!
“可惜年代久远,上面的文字已经被虫蛀损毁,”叶伊有些遗憾地说,“印章也被破坏得差不多……”
叶伊摇了摇头。
夏为民说:“那是不是就不值钱了?”
叶伊说:“无法确定作者是谁的古画自然比不上名家之作。不过这幅画笔法老道娴熟,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的东西,我想回去给师傅。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或许能从技法中看出是哪位大师的丹青神作。”
“也只能这样了。”
夏为民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
叶伊问:“这幅画是从哪里弄来的?”
夏为民说:“乡下淘货的时候从一个老婆子手上买来的,本来是拿来纳鞋底做引子的。”
“艹!暴殄天物啊!”
叶伊怒了。
夏为民也赶紧打电话找来那个收到“布条子”的小弟,让他连夜去乡下老婆子手上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收过来,不管是完整的还是破损的!
要知道那个老太婆不识字也不识货,竟把古画卷轴当木头和布头论斤称卖给他们!
……
……
晚上,江泰德从叶伊手中接过卷轴,临着表面线条赞不绝口。
当他得知此物的来历后,也是哑然失笑。
要知道,自古以来,文人画家就喜欢用绢、绫、等丝织物绘图创作,这种作品也被称之为绢本。相对于纸本,绢本比较容易保存。
但不论绢本还是纸本,字画在保存的时候都要注意防腐防虫防火防潮,再加上天灾人祸等等因素……最终能够流传后世的字画甚至不到十分之一。
像夏为民从乡下弄来的这个绢本卷轴,虽然有些残缺破旧,但相对于其他被损毁的字画,也算是保存不错了。
“不过像这样垃圾堆里见宝贝的好事情,以后还是少做为妙。”
江泰德拍着叶伊的手,说:“毕竟这不是正道。”
叶伊赞同,说:“徒儿明白,小便宜占得了一时,但是占不了一世。要发财还是要走正路。”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江泰德说,“夏为民这个人守信但是贪财,如果他不能克制住自己的贪念,急功近利,不出半年就会有一场大劫!”
“为什么?”叶伊问,“我看夏为民的面上是偏财运,主心术不正,但是他眼神和鼻梁又证明此人虽然贪心却重信义。为什么师父会说他有大劫,而且时间就在半年内?”
她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对占卜祸福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还有很多细节不是很清楚。
江泰德盘弄着玉葫芦,说:“因为福兮祸兮……伊丫头,你不觉得他近来的运气有些好过头了吗?!”
……
……
又过了一个月。
课间休息,叶伊正和夏敏等大群女生讨论电视剧内容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走进来,对夏敏说:“夏同学,你妈有事找你!”
“妈?找我?”
夏敏走出教室,看到母亲眼圈红红的走进来,不禁一愣:“妈,发生什么事情?”
叶伊因为和夏敏关系好,也跟着走出教室,对夏敏母亲说:“伯母,是不是夏叔叔出事了?”
“出事了!他……他被人带走了!”
叶伊和夏敏都愣住:“发生什么事情!叔叔/爸爸怎么可能被人带走!”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天中午的时候突然有人跟我们说,说你爹他涉嫌倒卖走私!这事可怎么办……我……我……”
夏敏的母亲的眼泪流了出来。
叶伊给夏敏一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搀着夏敏的母亲走到走廊无人处。
夏敏低声问母亲:“几个叔叔伯伯那边——”
“都被带走了,”夏敏的母亲说,“昨晚上一口气全被带走了!”
夏敏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突然听说老公卷进事情里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再得知几个小叔大伯都被带走,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中竟找到学校和女儿商量。
毕竟,比起自己,女儿夏敏更有主见。
她哪里知道,